而慕文渝。
看著姚氏一日日的枯萎,日日含著“見鬼”,慕文渝惜命的很,隔三差五的請了大和尚老道士去家里做法,符紙法器什么的都是隨身帶著的,對付起來便要難一些。
不過隨著做鬼的年月悠長起來,那些符紙便對她沒什么作用了。
慕文渝就是再小心也不能不出門。但凡出府去參加個什么宴席,她這個未來媳婦總是要親去陪著的,去吃席么總要隨著禮的,那又如何少得了“錢”呢?
每回她送出去的大禮里頭總會有一沓厚厚的冥紙。雖然這么做陰損了點,對主家也不大尊敬,便只能無聲的道歉千萬遍了。
不過因此晉元伯府可算是得罪了一大波的京中高門了。
直接導致的后果就是晉元伯世子的官位上不去,兒女的婚事說不成,最后晉元伯在嫡妻的“說服”下上了折子撤去了許漢杰的世子位,并且把他們一方從府里分了出去。
慕文渝在晉元伯府當了數年的家,在她們被趕出去的時候,嫡母皮笑肉不笑的管她們討要虧空的二十七萬兩銀子,“我把中饋交給你的時候,可是家產還是滿滿當當的。這些年府里的花銷倒也沒有比從前更豐腴,你倒是給我說說,銀子去哪里了?說不清,就把銀子給我填進去了再走,否則便是要抓你去見官的!”
慕文渝自然不甘心填進那么多銀子的,更何況她也沒那么多錢,鐵青著臉道:“你把家產交給我的時候就已經虧空了二十一萬兩了!這些年明明沒有那么多銀子,你們還非要揮霍鋪張,少給一兩銀子的月例便要死要活的鬧,你們問我銀子哪里去?還不是用在了你們身上!你是晉元伯夫人,每年朝廷給的份例多少你不知道么!”
晉元伯夫人羅氏不緊不慢的吃著茶水,嘴角掀了抹得意而譏諷的笑意,肖尖的下巴顯得有些刻薄。
嗤笑道:“當家可不只是拿著例銀分派每個月的花銷,本就是要你自己去經營產業,獲得出息好改善家中境況的!這些年花銷的便罷,只當是你理家不當。”
頓了頓,細長的眸如劍一般掃過去,“那二十一萬兩銀子說是從我手里虧空出去的,你可是要拿出證據來的!今日族里的耆老們都在,要么把我虧空的證據拿出來,要么你就把不見了的銀子給我吐出來!空白白牙的來栽贓,我可容不得你!”
證據?
哪里來的證據!
當初她給了管家的權利,可賬本一直扣在手里不給,直到第二年才交出來,那些個管事在賬面上拖拖拉拉,記的也是不清不楚,老家的資產更是先押給了別人,還不上錢的時候才抵給別人的,這筆糊涂賬更是說不清。
慕文渝漲的面紅耳赤,氣極反笑道:“老家的產業什么時候押出去的,問問那些債主便知道了。是不是從我手里弄沒的,總有個說法!這些年為了打理這個家,早不知貼近了多少家私,說我虧空銀子,你們一個個還要不要臉了!”
羅氏顯然是早有應對的準備,半點慌張也無,點了口脂的唇瓣微微一扯:“這事兒自然問得,上個月撤銷世子位的時候我便托了三太爺去老家查證了。”
長須白眉的老爺子約莫八十來歲,原是垂著眸的似乎在打瞌睡,聽到有人提到自己,便慢慢睜開了眼。
雙目透著精明的光亮,微微一抬頭,身邊站著的中年男子便把查到的東西呈到了晉元伯的面前。
“伯爺,這是父親賣了臉面請各位債主的配合著寫下的,您瞧一瞧。我倒是瞧了一眼,上頭抵押、賤賣的時間都是在慕氏接手府中事務之后發生的。倒是與侄媳沒什么干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