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云驚道:“二姑娘,你做什么撞我們姑娘呀!”
慕靜漪嚇了一跳,她是撞的很用力,可只是肩頭而已,從前又不是沒撞過,如何今日就跌了!“你胡說,我沒有!”
何媽媽忙過來和晴云把繁漪扶起來。
晴云氣憤道:“二姑娘撞的那么用力,要不要看看我們姑娘肩頭是不是又被您撞過的紅痕!這么多的丫鬟婆子都是瞎子不成!”
繁漪輕輕搖頭,寬懷大度道:“我沒事,別吵吵嚷嚷的,驚動了祖母便不好了。想來二姐也不是故意的。”
慕靜漪心虛的一縮脖子,可一聽繁漪說話便是絞著帕子冷哼一聲,“用不著你裝好人!”又想去求姚氏做主,“母親……”
姚氏急急過去,拉著繁漪小心觀察著繁漪是否受傷,見到她掌心的擦傷,便是皺起眉來,不敢置信的看著慕靜漪尖銳的面孔,“靜漪,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明明你是最乖巧的孩子啊!明日開始禁足,堂會之前不許出來了!”
使了個眼色給何媽媽,“你親自送二姑娘回去!”
“母親!”被姚氏如此一喝,慕靜漪覺得十分委屈,她不明白姚氏的態度為什么變得那么快。
但見冷白月色里姚氏看著自己的神色那么冷淡疏離,又對慕繁漪那么的親切關懷,仿佛看到自己好容易掙來的前程就這樣輕易的搶走,心下便更是不甘了,被何媽媽攙著進院子時狠狠剜了繁漪一眼。
姚氏借著月光替她細細吹著傷口,拿絹子輕輕拭去傷口上的泥,“還好,傷口不深,這兩日不要沾了水,擦了藥很快就好了。”
繁漪的眼底滿是感激與感動在閃爍,柔婉乖巧的一笑:“多謝母親關懷。”
流素的月光灑在二人的面上,溫柔的宛若天下所有親近的母女一樣。
四周靜謐,寥寥丫鬟婆子似乎贊嘆的看著這一幕的母慈女順,唯有四目相投的兩人都明白對方眸中此刻是如何的淡漠。
表面文章姚氏向來做的還不錯,以往的兩年,她大可說是被慕靜漪的乖巧給蒙蔽了,而慕靜漪的莽撞正好給了她機會以一句震驚不已的“你怎么變成這樣”而徹底扭轉過來。
而繁漪也很享受的沉浸在這樣“和諧”的戲碼里,做一個好人,確實比做一個尖銳刻薄的人更有利。
姚氏挽著她慢慢往回走,平和道:“靜漪如今也不知是怎么了,愈發的急躁起來。”
繁漪望了望月色,微嘆的神色與她嘲諷的語調極是不符:“二姐姐向來如此,何曾變過。從前讓她搶,不過是我愿意忍。這種蠢貨,也便只能做做旁人手里的棋子罷了。您瞧啊,她那一剪子下去,別說冬裝了,想必我來年的春裝針線房都已經備起來了吧!”
從前一般搶走了,就算老夫人問起,她們大可說是她自己愿意給的,可絞碎了,便解釋不清了。
姚氏微微一震,不想她竟拿著這樣乖巧的神色與自己說著這樣的話,嘴角彎了最和婉的笑紋,回頭看了眼丫鬟們離了五六步的距離,宛若親密細語的聲音便是落不到她們耳中的。
描繪精致的眉輕輕一臺,嗤笑道:“如今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