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繁漪無心同她扯皮,林媽媽無法,只得伏地如實相告:“是藍尚書夫人身邊的女使!”
繁漪輕輕挑眉。
姜沁月倒是厲害,把人收買到藍夫人身邊。
沒錯,那回還有另一個見著蘇九卿與沁雯幽會的人,便是姜沁月了!
若是事情成了,便罷,若是沒成,少不得要追查下去。
如此藍氏便有脫不開的嫌疑。
姜元靖就算不想被利用,也不得不走進姜沁月的計劃里,露出身影被人盯上。
只是此番來法音寺,郎君們都沒有跟,藍氏雖也有些計較,到底不能太好的掩飾自己的情緒,便只能讓一向披著天真皮子的沁韻出手了。
可小姑娘再厲害,到底在這里能利用的人手有限,大家帶的都是心腹,一味收買怕是要露餡兒,少不得自己出手。
讓她去把上官氏裝進套里是容易,想了無痕跡的瞞過所有人的眼睛卻是難的。
到底,算計的經驗不足。
輕輕一挖,就露了底兒了。
“什么時候的事。”
林媽媽道:“就在上個月,齊大人家老太君病重,上官家去探望!那日我們姑娘無意中聽到的那女使同人閑磕牙時說起的,說世子爺和雯姑娘在慕家園子里親熱幽會。就是那次,我們姑娘曉得后恨的狠了,找人把姜姑娘推進水里的。”
太夫人眼皮便控制不住的一跳,顯然也沒了冷靜,不由揚高了聲調:“她同誰在說?”
林媽媽搖頭:“這個奴婢不知道,那日陪姑娘赴堂會的不是奴婢,是姑娘身邊的女使鴛鴦。奴婢也只是事后聽姑娘說起這件事而已。”
沁雯頓時腦中一片空白,面上血色褪盡,屋外熾熱而冷白的光線無遮無攔的照進了眼底,只剩了白茫茫一片。
“怎么會這樣……”
完了!
太夫人坐不住了,若是還有旁人曉得,那這件事怕是真的要壓不住了!
她轉頭看向琰華夫婦,卻見二人澹澹而坐,沒什么反應。
卻也清楚的感知到,這件事他們夫婦早已經有了后手,便直接道:“如何應對?”
沁雯直直望著繁漪,仿佛已經不會眨眼,攥著扶手的手用力到發痛,見她對自己緩緩溫和而笑,不知為何竟生出無盡的信任來,慢慢松了勁兒,疲累而失力的倒在交椅里。
其實繁漪也并沒有絕對的把握。
一個因為嫉恨而發瘋的女人會做出什么樣恐怖的事,沒人知道,幾方聯手的算計會走向何處,她也沒有全數掌控的信心。
可既然是要面對的,便無論如何不能先讓自己先有了頹敗之勢。
她起身走到廊下,喊了聲無音。
姜柔雖不能干預,但人在這里,便必然會讓無音留著她的動靜。
并無人出現。
她卻緩緩道:“務必把上官氏身邊女使的嘴巴撬開,看她到底還曉得什么!”
桐花樹間隱約閃過一抹白影,卻又在幾息之間,無音站在了廊下,銀質的面具在灼灼日頭下泛著幽冷的光:“那女使方才溺死在后頭的池子里。”
姜沁月到底被困在長公主府,沒辦法時時掌控這件事,一不小心怕是要把自己也扯進去,即便她留了人在這里盯著,也不能知道今日常青齋和紅葉齋里到底鬧了什么。
會這么早下手滅口的,定是曉得今日這里發生了不尋常之事,并有可能牽扯進算計的人,除了姜沁昀、藍氏就是文芙盈了!
而不管文芙盈是否真心與她交這個朋友,絕不會這樣早就暴露了自己。
藍氏的腦子,還不夠用!
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姜沁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