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廣袖一揮,往靠近門口的交椅一坐,好整以暇的準備看戲了:“當然是要唱一出豪門感情牽扯的人人輪悲劇大戲了!”
新郎知道新娘子生著病,不想竟虛弱成這樣。
正欲伸手去扶新娘一把,乍一聽,眼皮一陣突突亂跳。
盯著大妝的新娘瞧了好幾眼才確認,眼前這個和自己拜了堂的,真不是姚意濃!
新郎徹底懵了。
隔壁江夏郡王家的世子遇了一遭新娘嫡庶傻傻分不清楚,被同伴笑了好些年。
他倒好了,直接大變新娘,連姓氏都不是一個的了?
傻愣愣瞧著遠房小堂妹:“長安,你是說她、她是文家女?”
長安也沒料到來吃個喜酒,還能吃出這么個駭人聽聞的事故來。
但跟著姜柔那京中“小霸王”那么久,繁漪夫婦的事情聽得也不少,一下子便猜到了,今日“被主角”的大抵就是他們兩了。
悄悄遞了個“小心”的眼神給繁漪,點頭道:“我認得她,是聞國公府旁支的姑娘文蕖靈,這一年里不老跟著聞國公夫人進進出出么。”
上回姜沁雯成婚這姑娘也上過場、唱過戲來著。
新戲舊角兒啊!
坐在上首的李恪和李夫人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里看出了震驚與憤怒。
這些人簡直欺人太甚,竟敢算計到他們家里來了!
夫婦兩到底不是尋常人,即便面上也是詫異,還是穩住了心底的驚怒。
李夫人忙使婆子架了屏風,把全然沒有自主能力的新娘搬了進去。
李恪招了近身的長隨,交代他去文家去請了新娘的父母過來。
再去姚家委婉的通知一下,“姚意濃怕不是已經出事了”!
最后,李夫人從滿眼放光又呆若木雞的人群里請了來赴宴、卻被塞了滿口瓜的劉院首去了屏風之后。
雖說姜侯爺續弦的事沒放在臺面上來商議,但聞國公府明里暗里早就暗示出去了,鎮北侯的繼室一定會是文家女。
結果這個總是被賀蘭氏待在身邊的旁支女,莫名其妙和自己兒子拜了堂!
顯然繼秦家陰毒算計之后,還有人不肯消停。
就不知文家在里頭是個什么角色了!
李夫人隔著透雕屏風朝著琰華和繁漪看了一眼,想來今日這一出必少不了把這兩人扯進來了。
若是處理不好,怕是要和姚、文、姜、慕這幾家都生出齟齬了!
看了眼渾渾噩噩的文蕖靈,一時間李夫人也不知怎么稱呼這個名不正言不順的兒媳婦了。
眼角抖了抖:“您老給瞧瞧,她這是怎么了?”
風卷落了枝頭的葉,在地面拖曳而過,發出枯脆的聲音,將正廳的一片寂寂襯的仿若不在人間。
劉太醫的指隔著紗巾搭上了文蕖靈的脈才回過神來:“夫人別急,待老朽來瞧。”慢慢拂過兩撇花白的胡須,須臾便收了手:“只是中了迷藥,多喂了些水下去,待老朽再給她施了針,便能慢慢清醒過來了。”
李夫人稍稍舒了口氣。
不管怎么樣,人進了李家的門,若是出了什么問題,總不好給文家交代的。
屏風外像是被點了穴的人群忽然沖開了穴道,迅速移動了位置。
唯恐天下不亂的趕緊找了好位置坐下,打定了主意是要把今日這出好戲看完的。
座位不夠的,趕緊尋了好位置站好。
原就是在看新人行禮,這會子偌大的前院烏泱泱擠滿了人。
而需要上場的“角兒”們,開始吊嗓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