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人過去就好,應該要花一點時間,你先回去也沒關系。”
北條誠提起了帶著的手提袋準備下車。
他現在其實應該讓清水熏不要再管他,但是不知怎么的,坐在她身邊卻無法說出那種話。
而且她這么強勢的人現在也不會聽他的吧?
“我下車透氣你也要管嗎?”
清水熏輕描淡寫地說道。
“當我沒說。”
北條誠也只能閉嘴,費勁的將車門推開,跳到了被積雪覆蓋的地上。
“每年都只來這一次,不會被責怪吧?不過也只有我還會過來。”
北條誠望著眼前一片冰色的墓園,心情倒是沒有什么波動,一如既往地平靜。
他和外婆并不親近,老人家生前也是個性情寡淡的人,并不會在意他的想法。
曾經一年下來可能都不會說幾句話,能有什么感情才奇怪呢,不過祭拜也是應該的。
“愣著做什么?”
清水熏冷淡的聲音突然響起。
“沒事。”
北條誠回過頭看了她一眼。
清水大小姐在車上時只穿著一件單薄的黑色長裙,現在則是額外披上了一件華貴的深紫色大衣,看上去凜然不可侵犯。
黑絲足下那雙漂亮的靴子也一定有很多人想被踩在下面吧?
“外面風大,還是回車上去吧,我沒那么快。”
北條誠說了一聲之后,就轉身朝寬闊的墓園內走去,腳下的積雪隨著他的步伐不斷發出“咯吱”聲。
他已經差不多一年沒來了,不過沿著記憶的路線,還是很快就找到了外婆的墓碑。
情況和他想的不太一致。
“那是……”
北條誠忽然頓住了腳步,茫然地看著前方不遠處那名身著黑衣的女子,她正佇立在他目標的石碑之前。
‘外婆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親人嗎?’
他心里下意識地涌現出了這種想法,這幾年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除了他以外的人來掃墓,早干嘛去了?
“不對……”
北條誠的臉色變了一下。
他已知的外婆的親戚也不是沒有。
不就是他媽嗎?
“外婆去世的時候都沒有回來,不會是她吧?難道是什么遠親?”
北條誠覺得不太可能是那個女人,這么多年一點消息都沒有,說是死了他都不奇怪。
“我現在這樣還是不要過去打招呼比較好,也沒有探究她身份的必要,等她走了再說吧。”
北條誠這么想著,正要向后退,那黑衣女子卻是忽然轉過頭看向了他。
“怎么會……”
北條誠的臉色頓時凝固了。
那回過頭的女人,露出了一張和他很有幾分相似的俏麗面容,尤其是眉眼之間。
這是沒有血緣關系就說不過去的相似度。
‘事到如今還回來做什么……’
北條誠在認出她的一瞬間,心里難以遏制地生出了怨念,不過很快又被他平復。
“還好戴著口罩。”
他抬起手摸了下臉頰,結業典禮那天小椿給他的口罩正戴在臉上用來御寒,應該不會被認出來。
心里雖然這么想,但他還是后退了半步,然后并不瀟灑地轉身小跑著逃離。
所幸這種行為放在小孩子身上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