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首的兩人,一人是郁王府的世子,郁離,便是那位喚緒之的。”
“啊?”王府世子?
玉衡不顧他的驚訝,又道:“那位叫宋星沉的,是理王世子。”
“啊?”
玉陶猛地捂住嘴,往周圍看了看,自己這少見多怪的樣子,好在只有沐溪在。
玉衡道:“你以后離他們遠些。”
不知他們在安成縣留多久,小六時時與徽兒在一起,希望徽兒能離他們遠一些。
“這么尊貴的人來咱們這做什么?”玉陶疑惑道。
“這不是你能問的,你就當不知道,也不用告訴徽兒。”
徽兒性子倔強,不知道還好,若是知道了又起了沖突,怕是更不會忍讓。
人人都說南薰先生的關門弟子最是知禮,自小到大,尊師重道,寬厚善良,視一切如俗物,只會安心讀書,可玉衡看到的卻不一樣。
微風吹過,玉陶身上的酒氣還未散,玉衡面色微冷,道:“徽兒體弱,不能飲酒,你還敢拿家里的夢生,不知道那酒烈嗎?”
玉陶本能的低頭,口中連連道:“是,是,我知道了。往后再不會拉著元徽飲酒。”
玉衡見他認錯認得干脆,便也不再說了。
“回吧。”
兩人上了馬車,一路上玉衡面色冷的厲害,玉陶更不敢說話。
玉陶對玉寧從來都是敬愛,玉寧和氣,對族中每個兄弟都一樣愛護,而玉陶對自家這個二哥則是又愛又敬又怕,誰讓他以后繼任玉家的家主呢,不只是管自己一時,簡直就是管一輩子。
玉陶心中又有些郁悶,怎的李漁說走就走,不就是元徽醉酒了么?和自己一起走不就行了?
馬車坐不下嗎?分明就是嫌棄自己!
越想越氣,手無意識的往座上一敲,當的一聲,才發現手里還握著李漁的笛子,又一陣后怕,這要是敲壞了可咋整?
見玉衡盯著手中的笛子,玉陶笑道:“是阿漁的。”
玉衡伸手拿過李漁的笛子,笛子竹身光亮,看來是主人時常把玩,綴個吊墜,是兩節竹子。
徽兒喜竹。
笛身下刻個一個漁字,玉衡手從那字上滑過,眼神微暗。
這是徽兒的字,玉衡把笛子遞回去,玉陶忙接住。
還喜滋滋道:“元徽已經答應我了,要他師父也給我做支笛子的。嘿嘿。”
“到時候我們三人一人一支,這樣才對。”
玉衡看到玉陶眼中興奮的光芒,心中堵塞,他從不羨慕京中的高門大家,世家子弟,卻羨慕自家六弟的天真無束,自由自在。
自己身在其位,卻不得不顧慮良多,可若不是被指定為繼任家主,自己又如何能拜得南薰先生門下,又怎會和她有那么一點點牽扯?
日頭漸漸西斜,路邊的楊柳舞動著東風,輕拂著人的臉頰,更撩動著人的思緒。
夜幕將至,而此時書院的浣草堂卻如臨大敵。
雖然以往也見過如此情形,浣草堂的下人依然心驚膽戰。都低著頭不敢動。
一襲道袍胡子邋遢的老人站在浣草堂門口,氣勢如虹,對著南薰先生道:“快把那小兔崽子扔出來!今天這事就過了。”
南薰先生眼一瞪,胡子亂顫,顫著手指著那邋遢老人:“你,你無禮!”
“徽兒這幾日要在我這受教,先前都已說定,雙方互不干涉!”
元硯清不甘示弱:“她這兩日明明是在我這受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