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道子著實有心了。”扭頭轉向宮正,“把地圖給愛卿們看看。”
宮正收起地圖,與宮人走下殿,把地圖展示在丞相孫齊面前,之后依次讓朝臣們觀看。
“上大夫為何主張將都城遷往應城?”孫齊代表眾臣問道。雖然他貴為丞相,但對地形也是不熟。
“這應城四面環山,南面是伏牛大山,東面是外方山,北面是箕山,東面是海拔較低的紫云山。三面環水,南面有嗤水(沙河),東面和北面有汝水(古汝河)。依山傍水,易守難攻。倘若洛城有戰事,可向東渡過廣成澤(古澤,汝州與汝陽之間),經伊水河谷直達洛城。反過來,若從洛城向應城則并不容易,除了有大澤相隔外,只需在汝水河谷建一關隘即可。”
眾臣聚在地圖前,找無咎所說的山水地名。
“東面的紫云山是一座海拔較低的山,山頂較為平坦,若是在山頂建一座外城,加上汝、嗤兩水的拱衛,就能同時扼守東南北三面來敵。同時,洛城、鄭城和應城,這三座大城還能互為照應,一城有事,另外兩城可以馬上支援。若冀國從北面攻打我應城,則需經過京邑、大梁、鄭城,且還要穿過穎水、汝水,攻破外城,這就沒那么容易了。”
“上大夫剛才說荊國也對豫國有很大威脅,如果遷都到應城,那離荊國不是更近了?”孫齊不以為然地問道。
“從地理上來看是近了,但從防御上來講難度還是增加了不少。只要我們守住宛城不丟,荊國的威脅不足為慮。當然,最好是把宛南五城和義陽三關都收回來,那我南境就可高枕無憂了。把都城遷到應城,一方面是遠離冀國,提高我們都城的防御能力。另一方面,也是出于加強我豫國南境防御力度的需要。我們已經丟了宛南五城,斷不可再丟了宛城,否則豫國將永無寧日。”無咎答道。
“上大夫可能有所不知,三年前冀國要功伐我豫國時,是我出使的荊國。荊王曾親口向我保證,他對宛城絕無半點企圖。”成臻原本以為無咎會站在他這邊偏袒荊國,沒想到居然也把荊國看成了重要威脅,這讓他頗為不滿。
孫齊冷笑一聲道:“成臻,你也太自以為是了吧。別說是荊王口頭保證,就是跟我大王定了盟書,說撕毀照樣撕毀,這些蠻人有何信用可講?別忘了,我們的宛南五城還有義陽三關是如何丟掉的。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寧可與冀國友好,也決不能與蠻人為伍。”
“丞相大人,別忘了,當年冀國大軍壓境時,可是這些蠻人出兵救了我豫國。究竟誰為敵,誰為友,看不出來嗎?”
“呵呵,不管怎么說,冀國可從來沒有要我們的土地吧?荊國呢?吞并了我們多少城池?不僅如此,連我們的屬國隨國都吞并了,還慫恿徐國吞并我們另一個屬國淮南國。若再不行動,下一步必然是吃掉我們的宛城和義陽。”
“丞相的記性不好啊,冀國從沒占過我們的土地?那我們的河內郡哪兒去了?陜國難道不是我們的屬國?”
“成臻,你......你不要太過分了!”孫齊當然知道這兩個地方怎么回事,只是沒辦法說出來。
“行了,都不要吵了。成臻,休要再提那些陳年往事。”豫王也不高興了。
成臻也意識到剛才的話有些過分,忙躬身拜道:“大王息怒,臣知錯了。”
無咎看著這兩人吵來吵去,心里頗不是滋味。兩人都是豫國的肱股重臣,想的卻都是各自的利益,何曾為豫國的長遠考慮過?黨爭到如此地步,豫國哪里還有未來?按說這樣的黨爭,對趙陽復國來說是好事,可他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先來議議這個遷都的事,各位愛卿都說說吧。宮正,把地圖拿來給寡人再看看。”
宮正收起地圖,走上殿,再次展示在豫王面前。
說起遷都的事,朝臣們你看我我看你,沒人說話。
“怎么,剛才不是吵的挺兇的,這會兒沒話說了?”豫王一邊看地圖,一邊問道。
還是沒人說話,看來對于遷都這事,兩方都不太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