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正純嘆了口氣,對鄭剛令道:“雨銘兄,你看看他,不過才十歲,就已然頑皮成這個樣子,以后可怎么接手我這家醫館,他這不是想當大夫,他是想當個神棍啊,賣什么必男丸,這不是胡鬧么!”
鄭剛令卻呵呵笑道:“我倒不這么覺得,日知這也不算是騙人,吃了那必男丸,不生兒子不給錢,生了兒子雖然不是那藥丸的功勞,但拿錢來給日知,也算是感謝他的一個采頭罷了,算不上頑皮,至于說到胡鬧,別人家的孩子想這么胡鬧,卻也沒這份聰明啊!”
李正純聽鄭剛令夸自己兒子,心里滿是高興,可臉上卻不肯表現出來,仍舊搖頭,道:“管不了啦,管不了啦,這才十歲就如此,要是再過幾年,還不得蹦上天去,沒法管他了,我的醫術他不好好學,以后看他憑什么吃飯。”
鄭剛令看了眼旁邊嬉皮笑臉的李日知,又看了看正在暗爽的李正純,他道:“日知以后倒是不必非當醫生不可,好好讀讀書,考個進士回來,那豈不是前程遠大,說不定到了我這個歲數,已經當上刺史了呢!”
李日知很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道:“舅舅,還是你看得明白,其實,我也是這么覺得的!”
“想得美,就憑你還想中進士?我看你就會拿本《易經》裝相兒,盡騙別人買你的必男丸!”李正純道。
“爹,你這話說得不對了,我哪有騙他們,我說得清清楚楚,這藥丸叫麒麟丸,是他們非要叫成必男丸的,麒麟,有公也有母啊,所以,我哪有騙他們,只不過他們胡想亂叫,我沒有糾正而已!”李日知大聲抗議,他真的沒有騙過人,
他說得振振有詞,理直氣壯,聽得李正純一個勁兒地搖頭,始終認為兒子賣的就是假藥,雖吃不倒人,可也對六分醫館的名聲有損,必竟這里是醫館,而不是卦館。
鄭剛令道:“坦然賢弟,要不讓日知去我那里住上些時日,由我來教他讀書,學著做做文章,你看這樣如何?”
李正純想了想,鄭剛令是縣令,他住的地方是縣衙的后院,大唐的縣衙差不多都是一種結構,就是前衙后宅,滎陽縣衙自然也不例外,所以李日知去鄭剛令那里住,就是住進縣衙。
“離家倒也是不遠,隨時可以回來,那便煩勞雨銘兄了,好好管教管教這個頑劣小童!”李正純說道。
李日知見父親答應了,他異常高興,滎陽縣衙他以前去過,可比醫館好玩多了,里面的人也多,地方也大,尤其是好吃的非常多,衙門里的有一個婢女特別會做點心,手藝高超。
李日知往后宅跑去,叫道:“我去和我娘說,我要去舅舅家里住段時間,必男丸的生意,讓我娘幫著照看些……”
“混小子,竟然還想讓你娘幫你賣假藥!”李正純哭笑不得,他行醫多年,名聲甚佳,卻不成想養出個賣假藥的兒子。
鄭剛令卻道:“倒也算不上是假藥,總比求神拜佛要強,求神拜佛不管生男生女,可都是要先給香火錢的,日知起碼后收錢,而且只收男孩的錢,這也算是有良心了,算是個有良心的賣假藥的!”
說罷,他自己都感覺很好笑,忍耐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李正純笑著搖頭,對他來講,倒是很希望兒子能得到系統的學習,以后中個進士,光耀李家的門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