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貴寶耳朵被揪,疼痛之下,他大叫道:“娘,我爹打我,他在外面一定有小老婆了!”
他爹打他,和在外面有沒有小老婆,絕對是沒有必然聯系的,但這句話不但把他爹氣得手上加了三分勁兒,他娘也被激怒了!
這孩子確實得好好管教管教了,在家胡鬧頑皮也就算了,在外面也是如此,而且還當著縣令大人的面,丟人丟得無以加復,不能再慣著了,胖婦人也上前,揪住了傅貴寶的另一只耳朵!
這下子傅貴寶可慘了,兩只耳朵被揪,眼淚鼻涕又一起奔流而下!
鄭剛令看了這情景,微微皺起眉頭,不過,別人家的大人管孩子,他一個外人也不好說什么,但在書院的正門之前,這么哭哭鬧鬧的,未免有點不雅,難不成是喜歡鬧的大人,才能養出這么能鬧的孩子來?
這時候,李日知卻說話了,道:“這位傅叔叔,你不應該打傅貴寶的,你是大人,說話辦事要言行一致!”
傅發達一愣,自己怎么不言行一致了,縣令大人的外甥,面子還是要給的,他道:“這,從何說起?”
李日知道:“剛才傅叔叔說了,如果再放縱貴寶同學下去,他就會成了一個蠢貨,對不對?”
傅發達點了點頭,道:“不錯,我確是這么說的!”
李日知又道:“那就說明貴寶同學現在不是蠢貨啊,就算是成了蠢貨,也是以后的事,現在卻肯定不是,那么傅叔叔為什么要打他呢?”
傅發達一樂,順勢就放開了兒子的耳朵,沖著胖婦人一使眼色,胖婦人也放開了,并且又開始安慰起兒子來!
傅發達笑道:“日知賢侄所言對極,我確實不該打他!嗯,以后大家在一起念書,日知賢侄還要好好幫幫我家貴寶,你們現在是同窗,以后就是一輩子的朋友啊!”
他想到自己兒子能和縣令大人的外甥交上朋友,還是相當不錯的,這趟書院沒白來!
傅貴寶耳朵不疼了,他也就不叫了,眼睛眨巴眨巴地看著李日知,心想:“他平常挨揍的時候,一定不用滿地打滾,只需要動動嘴說就行了,看來我得向他學習,以后我爹要是再打我,我就要動嘴不打滾!”
眾人一起進了正門,正門之后有一道花墻,是起到影壁的作用,花墻上面爬滿了牽牛花,各色牽牛花開得十分熱鬧,看上去頗有點兒田野之趣。
一個穿著藍色竹布長衫的年輕人站在花墻之旁,臉上全是不耐煩的表情,他是書院里兼職做知客工作的學生,門外發生了什么事,他豈有不知之理,只不過,按著商陽書院拜師的禮儀,是要學生自己進門,所以他便一直等在花墻之下,只要拜師的人一進來,就可以看到他了。
傅發達是土財主,別的沒有,就是有錢,如果他的兒子能拜入山門,進商陽書院讀書,那束脩定然不少,說不定能讓書院再添幾百冊的書籍,所以書院里的教習還是很看重的,束脩就是學費,畢竟教習們也是要吃飯的。
藍衫年輕人看到進來的傅發達,臉上不耐煩的表情一掃而光,舉步走來,道:“傅……”忽然見,他看到了鄭剛令!
鄭剛令是本縣縣令,藍衫年輕人當然認得,他使勁兒揉了下眼睛,見確實是鄭剛令,連忙上前,拱手過頭,然后一躬到地,說道:“學生胡巍,見過縣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