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頂針兒臉紅得很,不知為什么,下了樓梯后,徑直走到了呂路的跟前,把嬰孩接了過去,呂路問道:“縣令大人找你問了什么?”
“問我在滎陽有沒有親戚,我說有,二舅不是在滎陽嘛,就住在附近,現在去找,一刻鐘時間就能到,只不過……”
頂針兒說話的聲音不大,而且越來越小,但閑人們全都屏住呼吸地聽著,店里面間然鴉雀無聲,就連徐榮采都聽到了,但只不過后面說的是什么,他沒聽清楚,因為他看見段保康走到他的近前來。
徐榮采嚇了一跳,這個官差怎么盯上自己了,又沖著自己過來了!
段保康這回沒有提拎徐榮采,而是很客氣地道:“縣尊讓你上去,這便隨我走吧,不要讓縣尊久等!”
徐榮采一愣,心想:“下一個不是要問呂路么,怎么又是問我?啊,明白了,縣令還是偏向我的,畢竟我是讀書人,而那個呂路只是個商人,士農工商,縣令還是向著讀書人的!”
他跟著段保康一前一后上了二樓,再次進入雅間,鄭剛令已經換了一副模樣,笑瞇瞇地看著徐榮采,不過,鄭剛令并沒有說話。
這回說話的是李日知,鄭剛令允許李日知問話,鍛煉一下他的膽量和口才,也鍛煉一下隨機應變的本事,畢竟這種本事不是天生的,必須要后天培養才成!
李日知道:“徐榮采,剛才秦頂針兒說她并不是你的妻子,但她的左乳之下確實有塊疤,而且后背上也有疤,長一指,寬半指,你說一下,這塊疤是怎么留下來的?”
徐榮采眼睛一瞇,頗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道:“縣令大人,學生不知這位小郎君是誰,但既有問話,學生便回答。小郎君所說的疤,學生并不知曉,當初離家之時,秦氏背上還無此疤,現在竟然有了,也許是呂路打的吧!”
李日知心想:“早知這樣,說是胎記就好了,胎記總不能兩年時間就出現吧,那不就能判定這人到底是不是頂針兒的真正丈夫了,這是個經驗教訓,我得記著!”
李日知又道:“我們已經派人去找秦氏在滎陽的親戚了,等會兒就會有人到來,只不過,如果證人到了,說你不是秦氏的丈夫,那你便是誣陷,要反坐,是要坐牢的!”
徐榮采忙道:“學生所說句句是實,如果有半句虛假,天打五雷轟!”他的態度非常堅定,他說的就是實話,你們不信我,就是你們不對。
李日知幾乎可以確定,這個徐榮采就是在說謊,可他連使兩個方法,卻都不能讓徐榮采就范,無法得到真實的口供,這就讓他很為難了。
這個徐榮采看來是個慣犯,輕易的招術嚇唬不住他啊!
段保康把徐榮采又帶了下去。
這時候,郭有皆從旁邊的雅間里走了過來,笑道:“你們的問答,老夫都聽到了,依老夫看來,應該是徐榮采撒謊,這人是個很狡猾的騙子,但是卻很急躁,否則他再等幾天,等離著管城再遠點兒,再使出這招,那說不定就會成功了!”
離著管城越遠,去找頂針兒的家人和鄰居作證就越難,滎陽離著管城很近,找證人太容易了,所以郭有皆說徐榮采太急躁了,不是一個合格的騙子,光狡猾是不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