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腳步聲,戶縣令睜開眼睛,就見他滿眼的紅絲,顯而易見,他昨天晚上沒有睡好,估計這個案子已經開始折磨他了,如果再不能破案,估計房縣令都會病倒了!
房縣令示意李日知進來,道:“日知賢侄,你來得倒快,快來坐下,喝茶吃點心,早上有事,你先對付一口,等中午時,咱們再吃酒席!”
李日知進了屋子,說道:“房世伯,聽說有人想要認尸?”
房縣令點了點頭,道:“是個女人,自稱叫何孫氏,她的丈夫好幾天沒有回家了,她聽說有人被害,所以特地來相認,這女人長得,嗯,這女人長得很是強悍,說話的嗓門也大,我讓她先在院里等著,想找你來問一下,你覺得這個女人是兇手么,有什么應對之法?”
李日知想了想,道:“這個女人不見得是兇手,也許只是關心自己的丈夫而已,畢竟丈夫幾天沒回家,換了別人同樣會著急的。”
房縣令微微嗓了口氣,他張榜出去幾天,沒人搭理他,誰也不來認尸,而李日知什么也沒做,只是吩咐他對著胡巍發了一頓脾氣,結果今天一大清早,就有人跑來認尸了,他已經深深地感覺到,有什么事兒,還是提前問順李日知,準沒錯的。
李日知卻沒想這么多,他還在分析案情,說道:“前兩天房世伯一直沒有說調查案子的經過,也沒有抓到兇手,所以那家屬也不出來,但現在聽說兇手已經定下來了,就是那個胡巍,所以憋了好幾天的家屬,終于跳了出來。”
房縣令笑道:“不錯,本官也是這么猜的。不過,本官找你來,是想問問,你覺得這人的家屬是不是還和兇手有來往呢,我們應該怎么對付她?”
李日知想了好半天,這才道:“沒什么好的應對方法,只能隨機應變了!
房縣令慢慢地點了點頭,他還是滿信任李日知的,這倒也不是因為郭有皆夸這個學生,更不是因為李日知是鄭剛令的外甥,他就是有一種這小小少年靠譜兒,信他準沒錯的感覺!
李日知道:“那小侄先回避一下,不隨房世伯去前面大堂了。”
他是一個無官無品的小少年,要是往堂上一站,會顯得不倫不類的,所以還是居于幕后比較好。
房縣令卻笑道:“那倒是不必,你可以拿張小桌,坐在本官的旁邊,權當你是記錄供詞的書吏了,你寫什么,別人又不知道!”
房縣令站起身來,帶著李日知一起去了前面的大堂,房縣令一擺手,立即便有差役去了院子里,把那個何孫氏帶了進來。
李日知望向進門的何孫氏,這婦人果真是長得人高馬大,很有些五大三粗的樣子,他忽然想到了那個王屠戶,王屠戶也是長得這般魁梧,他和這個叫何孫氏的婦人,倒還是挺相配的!
不過,這個何孫氏所穿的衣服,卻是很體面的,水綠色的衣衫,上面繡滿了水仙花,單看這件衣服,就能斷定出何家是個富裕人家。
房縣令啪地一拍驚堂木,對下面跪著的何孫氏說道:“就是你要認尸嗎,這可不是鬧著玩的事,你真的認為你丈夫何俊仁有可能死了么?所以你才來認尸?”
何孫氏忙道:“民婦的丈夫已經有幾日沒有回家了,民婦實在擔心,只有看到尸體是別人的,民婦這才能放下心來,晚上才能睡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