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孫氏一下就撲了過去,嚎啕大哭,叫道:“夫君啊,你死得好慘啊,你一定是被那個叫胡巍的人給害死的,那個殺千刀的,為了一百多兩銀子,就要害死你,實在是太惡毒了,縣令大人一定要為民婦作主啊!”
一邊哭,她還一邊使勁兒地搖著木板上的尸體,哭到傷心處,還用手拍打,直把白布單下面的傅貴寶拍得呲牙咧嘴,這個婦人的手勁可真大,都要把他給拍得叫出聲來了!
等何孫氏哭了幾聲之后,房縣令才道:“何孫氏,你家中除了你丈夫之外,可有兒女?”
何孫氏搖頭道:“沒有兒女,家里只有民婦和夫君兩個人!”
“也沒有公婆,沒有叔叔伯伯什么的嗎?”房縣令接著問,可問著的時候,他卻把眼睛瞇了起來,仔細地打量起何孫氏來了。
何孫氏說道:“家中沒有公婆,叔叔伯伯也都沒有,民婦的丈夫并無兄弟姐妹,只有些同族的叔伯兄弟,不過,平日里絕少有往來!”
房縣令哼了聲,看向了李日知,李日知正好也看向了他,兩個互視一眼,同時點頭,果然,這個叫何孫氏的婦人,的的確確就是有問題的,這和他們預料的一樣。
房縣令又道:“你丈夫離家幾日了?”
何孫氏道:“是四天前離家的,說是要進城訪友,當天晚上就回來,可卻沒有回來,民婦很是著急,便在附近尋找,一直沒有找到,直到昨天聽說縣里有人死了,民婦實在擔心,所以來看看,誰知竟是我那可憐的夫君!”
房縣令又哼了聲,他估計何孫氏的說辭肯定是有人事先教過她了,聽起來頗可以自圓其說,他竟然不知該如何問下去,不由得又看了眼李日知。
李日知會意,便問道:“你丈夫進城訪友,沒回家,你在你家的附近尋找,你家的鄰居都被你問過了吧,他們都知道你丈夫失蹤了,是吧?”
何孫氏聽到一個少年的聲音,忍不住抬頭看去,就見一個少年坐在縣令大案旁邊,身前有一張小桌,也不知他是干什么的,是房縣令的兒子?年紀上不象,可能是孫子吧!
就算是一個少年問他,何孫氏也不敢不答,她道:“是的,家附近的鄰居,都被民婦問過了!”
李日知又問道:“你什么時候開始找你丈夫的,你很關心他嗎?”
何孫氏忙道:“民婦當然關心丈夫了,民婦的丈夫一夜未歸,第二一早,民婦就去鄰居那里問了,把整個村子里的鄰居都過了一遍,讓他們幫著找人!”
李日知微微一笑,道:“你丈夫以前也有過一夜未歸的情況嗎?不要撒謊,這種小事兒我們一打聽就知道了,你還是實話實說的好!”
何孫氏聽出來有些不妙,但她終究不是腦子轉得快的人物,感覺到可能會不妙,但她卻不知怎么個不妙法,她還真沒有敢撒謊,真怕官府去打聽,只好說道:“以前有過幾次!”
李日知道:“恐怕不止幾次吧!但是,竟然不是第一次,你為什么第二天就四處跑去尋找呢,再說你丈夫是進城未歸,你在村子里找什么,他如果回到了村子,豈有不回家之理!”
“民婦,民婦是想讓村里人幫著找找!”何孫氏現在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妙了,這個小少年問的話太過犀利,她有些招架不住了!
不過,招架不住沒關系,她不是死了丈夫么,那就只要哭就成了!
何孫氏又撲到了傅貴寶的身上,嚎啕大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叫道:“夫君啊,我可憐的夫君啊,想我們這般恩愛,可你卻這么早就走了,你留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該怎么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