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尚見崔東升來了,微笑拱手,道:“崔兄客氣了,小弟也是剛到,這位是……”
“這位是滎陽鄭縣令的外甥,名叫李日知,是打算要去長安趕考的,來老夫這里做客,我帶他來見見馬兄。”
馬文尚哦了聲,對李日知并沒有在意,他父親是吏部侍郎,基本上他可以對所有外官都不在意,更何況是外官的外甥了。
李日知沖著馬文尚行了一禮,便站在了崔東升的身后,很守規矩,并不張揚。
崔東升笑著對馬文尚說道:“馬兄莫要小看了李賢侄,他在破案方面可是很有些本事的,令侄的案子讓他來旁聽一下,馬兄以為如何?”
馬文尚這才哦的一聲,看了看李日知,道:“少年有為,很好很好!”
說得極是敷衍,顯而易見,他并不認為李日知有什么真本事,相反,他認為李日知是被崔東升帶出來見世面,想和自己套近乎的。
崔東升道:“馬兄,你侄子馬紹季這幾天還沒有消息嗎?”
馬文尚搖了搖頭,道:“沒有消息,要按著常理來說,如果真是綁架勒索,那也應該把信兒傳到我家了,可至今沒有,也許不會是綁架吧,崔兄要不然再推斷一下,還有哪些可能?”
上次崔東升和馬文尚說馬紹季可能是被綁架了,他本來也就是這么推斷的,還讓馬文尚準備好贖金,然后等交贖金時,把犯人一網打盡!
馬文尚倒是準備好金銀了,可怎么等也等不到綁匪的消息,所以他現在也懷疑可能不是綁架吧,也許是別的事情呢!
崔東升兩個手指,道:“有兩種情況,一是那個車夫沒撒謊,那就是咱們猜的可能是被綁架了,而另一種情況是那車夫撒謊了,那就可能不是綁架了,可能是因為別的什么事。”
馬文尚皺起眉頭,道:“別的什么事?紹季那孩子年紀又不大,見識不豐,如果不是被人綁了,倒是想不出還有別的什么事,他還是挺守規矩的,從不給家族丟臉,如果不是被壞人所騙,他應該不會做什么出格的事。”
這話就說得比較隱晦了,但二堂里的三個人都知道這是一個提醒,馬文尚的意思是,如果馬紹季是因為不守規矩,干出了些給家族丟臉的事情,那也是被壞人教唆的,而馬紹季本人是不壞的,壞的都是教唆他干出格事的壞人!
崔東升點頭道:“不錯,正是如此,馬家家風嚴謹,名門子弟豈會做出格之事,老夫自然省得。那么,把那車夫傳上來,老夫要問他幾句話!”
李日知立即出了二堂,叫過外面伺候的仆人,讓他們把車夫叫進來,那車夫就等在大堂外面,進二堂倒是挺方面,片刻功夫就跟著仆人到了。
車夫一進二堂,李日知便上下打量,這車夫不過才二十來歲的年紀,長得五大三粗,脖子短腦袋大,身材敦實,面目黝黑,身上穿的是一件有補丁的短衣,腳上草鞋,看上去很是貧寒,車夫進門就給崔東升磕頭。
李日知打量過這車夫之后,心想:“這人是馬家的車夫,穿的衣服怎地如此的不體面,如果用這人趕車的話,豈不是大大有損馬家的顏面,車夫要是穿得都這么寒酸,那主家也不見得有多富裕吧!”
崔東升見了車夫,便點了點頭,轉頭對李日知道:“這人名叫于撿金,就是那趕車的車夫,他是給馬家運柴草的,那天馬家的車夫有事,所以讓他代替,去給馬紹季趕車,結果就那天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