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文尚心里想得多,但時間上也就是一瞬間,眨眨眼皮的功夫,而這時候,崔東升卻在想:“李日知有點兒本事,他一句關于案情的話還沒有問呢,更沒打這個于撿金一下板子,可就把于撿金給嚇住了,看他的樣子,是非說實話不可了,看來鄭剛令和郭有皆都沒有白夸李日知,他果然是好得象朵花似的!”
崔東升滿臉笑容,象看朵花兒似的,看了看李日知,沖他微微點頭,示意李日知接著往下問。
李日知看著于撿金,道:“你說你的事,和你的家人沒有關系,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不過,如果不問問你的家人,那么又怎么能知道你的事,和他們沒有關系呢?我這么說,你能明白嗎?”
于撿金算不上腦子靈活之人,要不然也不會連車夫都是最低等的,只能拉些柴草,不過,就算他糊涂,聽不明李日知說的話,他的腦子急切間轉不過彎來,可也知道李日知說的不是好話,好話和壞話,他還是分得清的。
李日知又道:“你把你上次說過的,關于你家馬紹季少爺的行蹤,再說一遍,就是重復一遍,然后想想,這次你還打算這么說嗎?有沒有什么改動!”
于撿金嘴巴動了動了,看他的表情,應該是覺得不能再撒謊了,但卻仍舊存在著一絲僥幸心理,也就是說,萬一他再把上次說過的話,再重復一遍,而眼前這個公子也相信了呢?
人總是有僥幸心理的,于撿金當然不例外,所以李日知就給他一次僥幸的機會!
時間太短,于撿金想不出什么新的謊言來,于是,他只能把上次說過的話,真的是又重復了一遍,是很簡單的一個過程。
出事的那天,于撿金被臨時找到,讓他趕車陪著馬紹季下鄉,出門之后,忙乎了大半天,馬紹季越干越起勁,所以便讓于撿金把馬車趕得更遠些,結果導致回家的時間不夠了,可馬紹季卻非要回家不可,所以于撿金只好趕著馬車,在天黑之后,才把馬紹季送到了家門口。
因為馬車當然不能走有臺階的正門,要走側門,所以馬紹季在正門下車,而于撿金則趕著馬車走側門,也進了馬府,然后于撿金安頓好了馬和車之后,便回屋去睡覺了,第二天才知道馬紹季晚上并沒有進家門。
很簡單的一個過程,任誰都無法從這個過程里看出蹊蹺之處,至少沒有人懷疑于撿金,對于于撿金來講,這個簡單的過程,足可以證明他和馬紹季失蹤無關了。
李日知聽完后,點了點頭,道:“于撿金,這和你上次說過的結果,完全是一樣的,對吧?”
于撿金連忙點頭,以他的心智,他在短時間內,還真的沒法編出不一樣的過程來。
李日知表情很嚴肅地道:“你說的話不再改變了嗎?如果現在,就以你說的話,做為你的供詞,算是最后確定的供詞,那么你現在能確定不再改變嗎?我提醒你,如果一旦白紙黑字寫出來,然后你按上手印了,就沒法再改了,而如果事后核實,你是在說謊,那么,你就是犯人之一了,你是要受到懲罰的,你能明白嗎?”
他說得有些啰嗦,但正因為啰嗦,所以算是反復強調,使得于撿金就算心智不高,但也聽得明明白白了。
于撿金臉上露出了糾結的表情,看來是在作心理斗爭,是堅持謊言呢,還是實話實說,或者只說一部份實話,這是一個艱難的選擇。
李日知卻不給他時間糾結,而是追問道:“這份供詞,你能確定嗎?快點回答,不想在你身上浪費時間!”
于撿金再沒法糾結了,臉上表情竟然露出了崩潰的前兆,他重重對著李日知磕了一個頭,道:“小人愿實話實說,再不敢隱瞞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