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惠勇這樣的江湖人物,實在是太小瞧了崔刺史的本事!
以為把如何殺馬紹季的事情招供了,這案子就審完了,就等著秋后處斬了?這未免想得太簡單了吧,太幼稚了,崔刺史如果只有這點兒本事,那他能當刺史么,以后還想升官么!
崔東升把馬紹季的案子給了結了,然后便問惠勇還犯過什么案子,不說?想不起來了?沒關系,板子會讓你說的,會讓你想起來的!
只要惠勇嘴巴一硬,想要裝硬氣,充好漢,崔東升立即就讓差役打他的板子,不多打,一次只打二十,絕不會說什么打一百大板,一次打這么多板子,那不打死了惠勇么,所以崔東升讓差役們分開打,每次只打二十!
這下子,惠勇可領教到崔東升的手段了,大堂之上,沒有硬漢,讓他招什么,他就得招什么!
惠勇把他以前做過的事情全都招出來,最后連他第一次殺人都招出來了,好多年前的事情他都被迫說了出來,他真是挨不起板子,二十板子打一次,一次兩次他能挺得住,可要是打個七八次,十來次,鐵人也受不了啊!
惠勇既沒練過鐵頭功,也沒有練過鐵屁股功,他現在想死,可想死也不容易,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終于是得到了深刻的體驗。
崔東升也沒有想到,惠勇一個和尚竟然做過那么多的案子,而且其中竟然還有好幾件無頭懸案,竟然全是他做的,如此惡僧也真少有,如果不是李日知抓住了他,那些無頭懸案不知要拖到什么時候呢!
外面聽審的百姓也都驚駭,這到底是和尚還是魔鬼,是出家的僧人,還是地獄跑出來的修羅,怎么會殺了那么多的人,做過那么多的惡事,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
本來趙輕羅還在照料惠勇的,想和他同生共死,可聽了惠勇的“光輝事跡”之后,她也害怕了,實在沒有想過惠勇是這樣的人,再不敢過去照料惠勇了!
李日知站在堂外,他本來一開始對崔東升的審案方法不以為然,認為崔東升是在知道了結果的前提下,然后再去問口供的,如果讓崔東升象自己那樣破案,崔東升肯定不行!
可看著看著,李日知不由得也佩服了,用打板子做為手段問案的方法,雖然簡單粗暴,但也是有些效果的了,什么樣的方法,要看什么樣的人用,也要看對什么樣的犯人用,讓犯人說了積年老案,光靠推理是沒有用的,適當的使用一下打板子的方法,還是有效果的,不能只單方面的說這種方法不好。
這個案子足足審了三個時辰,崔東升一直等到惠勇再也招不出什么了,他這才作罷,讓書吏呈上記錄,看著那厚厚的一疊供詞,崔東升又感疲憊,又感興奮!
抓住了一個如此作惡多端的惡僧,這也算是大功一件,不過,這個惠勇做了不少黑吃黑的案子,倒也算是對鄭州的治安做過一點點的貢獻。
崔東升讓惠勇把供詞畫押,然后釋放了張氏父女,畢竟生活還要繼續,張氏父女并沒有害過誰,頂多也就是張氏不守婦道,但民不舉官不究,只要張氏的婆家不告她,那崔東升才不會管這閑事呢!
趙輕羅象是傻了一樣,她是整個案子里面很可憐的一個人,沒了惠勇,她也就沒了靠山,以后的生活會怎么樣,算是一個未知數了。
崔東升沒有難為她,她也沒有犯過什么罪,頂多也就是在抓捕時制造了點兒麻煩,只要崔東升不追究,那么就不用懲罰,把她也給放了,崔東升只是對她說了聲好自為之,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