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長相當地巴結,好不容易有了可以和縣令大人多說幾句話的機會,他豈能放棄,專門給管城縣令搬來一把高腳胡凳,讓管城縣令坐著,而他剛給自己預備了一只矮腳胡凳,就坐在管城縣令的下首位置,使得管城縣令有什么事兒都會就近問他。
差役們來了一大群,都圍在管城縣令的邊上,這時候有兩個差役押著丁誠過來了。
現在丁誠是重要的嫌疑犯,雖然差役對他還處是客氣,但丁誠自己心里不好受呀,只不過一晚上的時候,他就憔悴了許多,眼睛中全是紅絲,估計他昨天晚上一宿都沒有合眼。
丁誠被押到了管城縣令的跟前,管城縣令剛想和他說幾句話,卻聽人群中有人叫他,兩個老人和一個年輕的婦人一起跑了過來,拉著丁誠痛哭起來,看樣子他們都是丁誠的家人。
李日知轉頭看向那個年輕的婦人,見她確實是頗有幾分姿色,但要說為了她而拼命,或者是殺人,或者是被殺,感覺都還是太不值得了,怎么看她也沒長成到能把人迷得神魂顛倒的地步!
丁誠幾口人一起沖著管城縣令喊著冤枉,都給管城縣令跪下磕頭,求他放了丁誠,管城縣令感覺很不耐煩,其實是可以通融一下的,但他們這一跪,這一求,本來可以通融,現在也不能通融了,他總不能當眾偏袒誰吧,章奇山的妻子可是厲害得很呢,小心她再撒潑。
這時候,仵作已經檢查完了尸體,從屋子里面出來,他一邊擦手,一邊對管城縣令說道:“縣尊,里面那個章彪是被人用鐵槍從外面刺進箱子,刺破了他的心臟位置,結果算是把章彪給放血了,卑職估計,死者被關進了箱子里以后被憋暈了,卑職看過了,那箱子密閉得不錯,應該是哪個婦人陪嫁的好箱子……”
仵作的估計和李日知差不多,但李日知是在晚上查看的現場,而仵作是在白天,仵作卻可以多得出些結論來,畢竟他是專門干這個的。
仵作的意思是章彪當時沒穿衣服,只胡亂披了件外衣,或者說是被別人胡亂給他套上了件外衣,然后按進了箱子里面,當被抬到了這座獵戶小屋時,其實箱子里的章彪當時已經陷入昏迷了,因為不透氣的原因。
兇手應該是用棍子砸箱子,而此時的章彪不見得能清醒,他肯定還是暈著的,卻不成想被外面的人用長槍給刺死了,血流得太多,使得他很快就死掉了,沒有經過什么掙扎,如果章彪有掙扎,仵作是可以查出來的,沒有掙扎,就代表著章彪當時還沒有清醒。
聽完仵作的描述,李日知道:“那口箱子是有縫隙的,血是可以流出來的,滴到地上,但附近的地面我都檢查了,沒有血跡,所以我初步推斷章彪是在這里被害的。”
仵作笑道:“破案非我所長,我只會驗尸,死者確實是在這里被害的,從箱里箱外的血跡就可以看出來,其實那口箱子還是很不錯的,只不過年頭太久了,再好的箱子也會漏水的!”
李日知點了點頭,又對管城縣令說道:“那口箱子是誰的,還真得搞清楚才行,看這樣式,似乎真的是婦人的陪嫁箱子。”
差役們已然把箱子抬了出來,而待在丁誠身邊的裘玉蓮,已然一臉的緊張了,她看到了那口箱子,驚訝之色大盛,只不過努力忍耐,她沒有喊出來,但她的表情動作,卻是被李日知知看到了!
李日知最喜歡觀察別人的樣子,往往在不經意間,得到某些很重要的信息。
李日知心想:“這個婦人,名叫裘玉蓮,她一定知道這口箱子是誰的,否則不可能是這種表情!”
他說道:“縣尊,還請派人去查查,這只箱子是誰的,挨家挨戶問過去就在,我猜想,一定就在這附近,如果太遠的話,那抬箱子的人就太累了,這簡本上可以確定,兩里地之內,或者一里地就算遠了,那箱子的主人,必定住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