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季立即明白了意思,點頭道:“不錯,此案這個階段,確實不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他招手叫過衙役,吩咐道:“讓書生們都回寺去,如果他們要進城去,就趁早進城,還有和尚們也不許亂走,如果有人過來打聽,你們就說寺里寄宿的書生出了事,尤其是如果有積豆觀的女道士過來打聽,更加要含糊回復,讓她們以為與積豆觀無關!”
衙役們立即答應,他們都懂事得很,如果積豆觀真的有問題,那一定是大問題,他們小小的衙役不能摻和進去,再說道姑們又沒有給他們好處,他們沒必要幫她們,當然就算是給了好處,這種時刻他們也不敢幫的,惹怒了縣令大人,他們的差事就沒了,那就等于什么都沒有了。
彭季把容樹向帶到進了得道院,找了間偏房,進去之后,讓李日知把門關上,屋里只有彭季,李日知和容樹向三人。
彭季道:“你既說是家丑,那么知道的人便越少越好,現在只有三人,你可以說了!”
容樹向經過這一小段時間,情緒已然穩定下來,他道:“縣尊,小人和兄長家住城外,其實離這得道院和那積豆觀都不算太遠,不過七八里光景,騎驢半天就能到達。”
彭季點了點頭,道:“如果不是離得近,你大嫂也不可能一個人從積豆觀來回!”
容樹向又道:“小人和兄長家里生活還算過得去,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之家,但日子還算小康,不愁吃穿。我兄長前兩年續弦,娶了個年輕美貌的妻子,便是我現在的大嫂,卻不知我這大嫂性子風流,不安于室,而且無法生育,以至于我兄長到現在還沒有子嗣。”
李日知心想:“看你年紀也不小了,你兄長肯定比你還大,他至今沒有兒子,只和他和亡妻有關,和這個新續娶的女子恐怕沒什么關系吧!”
這個年代,如果夫妻生不出孩子,普遍都會怪女子,不會怪男子的,所以容樹向這么說,雖然不公,但卻符合此時的現實。
容樹向又道:“后來,我大嫂便四處求子拜神,去了不少的寺院,但去了積豆觀之后,便再沒有去過別的地方了,而且幾乎是隔幾天就去,剛開始我兄長還沒有注意,但后來發現大嫂經常有錢能買新衣服,他便很驚奇,因為我大嫂出身貧寒,沒有什么嫁妝,怎么可能有多余的錢呢,所以我兄長便問了她,她說是幫著積豆觀的道姑們朗誦經書,道姑們酬謝了她一些銀錢。”
李日知和彭季互視一眼,這個理由未免扯淡,身為在道觀中修行的道士,不論是男道士還是女道士,朗誦經書都是基本的功課,他們給別人念才對,怎么可能是別人給他們念,這個理由太牽強,不可相信。
但容樹向卻道:“我兄長信以為真……”
李日知和彭季同時唉了聲,可憐之人啊,必有不聰明之處啊!
容樹向也覺得尷尬,可仍舊說道:“我兄長本來是非常信任大嫂的,但她去積豆觀的數次越來越頻繁,而且還經常留宿積豆觀,每次去的時候還要梳妝打扮,不但如此,她竟然還開始有了許多的金銀首飾,都推說是道姑們給的,我兄長再也無法相信,終于起了疑心。”
李日知道:“你兄長抓到大嫂的把柄了么,有什么證據?”
容樹向微一猶豫,終于還是決定要說,他道:“大嫂似乎認識了一個大貴人,用的是天家的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