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邦森的大名宋征聽說過,他當年乃是皇帝身邊的近臣,也是風頭無兩,京師中就連皇族親王見了他也要下車行禮。當時的首輔大人有什么議案,要暗中和他商議,的到了他的許可不會從中作梗,才敢向皇帝提出來。
周邦森看中了嶺南五州的資源,這里地處偏遠,但是物產豐富。禺州的金精礦產、綿州的奇花異草、越州的玉礦脈、松州的史前古木、崖州的海靈鹽,任何一種都能讓人一夜之間富可敵國。
而且嶺南遠離京師,山高皇帝遠,去了就是土皇帝。
于是周邦森奏請皇帝,封他為嶺南五州巡察使,駕臨嶺南,卻只風光了三年,就在皇帝面前恩寵盡失,最后被下旨處死,而且是極為殘忍的車裂,可想而知倒是皇帝對他惱恨到了什么地步。
相比于周邦森,宋征現在雖然在江南權勢滔天,但的確差了很多成色。
常順冷笑問道:“難道周邦森是你家男人扳倒的?”
婦人隱有得色:“從嶺南送往京師的各種證據,你以為是誰收集的?宋征,不要小瞧了嶺南的任何一個人,他們背后可能都站著京師的一位貴人!這些人聯合起來的力量,連周邦森也頂不住,肖震更不可能。你,呵呵,就不用說了。”
她轉身回了屋中:“言盡于此,宋大人好自為之吧。我家男人可以消失一段時間,或許過得很悲慘,如同喪家之犬,但是你宋大人,等我家男人再次出現,你可能就不是喪家之犬那么簡單了。”
宋征看著她走回去,神情若有所思。常順在一旁冷笑道:“大人休要聽她胡言亂語,一個自以為是的瘋婆子罷了,大約是想要用言語唬住我們,得到一些優待罷了。”
宋征一笑,轉身走了,不置可否。
回到了州府衙門,他吩咐常順去抄那些貪官的家,然后將梅炳思喊來:“把十年前周邦森的卷宗都找來。”
梅炳思躬身:“是。”
上午的時候,常順給他抄出來的那些文書都是最近的。州府衙門中專門有庫房存放那些年代久遠的文案卷宗。
梅炳思的確業務熟練,去了時間不長,就將十年前的陳舊卷宗都拿了過來:“都在這里了,大人請過目。”
宋征用手指一敲桌面,卷宗凌空升起,各自展開,然后嘩嘩嘩的飛快翻動著。
梅炳思文修出身,文修有許多快速、快速記憶的神通,但是最多也就到了“一目十行”的水準。宋征這種他也是第一次見識,愕然一下之后趕緊低下頭悄然退下,出門后心中暗嘆:果然成功者絕無僥幸。
關于周邦森的官方記載很簡單,案情也是“一目了然”,周邦森在嶺南貪墨三億元玉。
宋征看過之后不由哂笑,對于周邦森當時的地位來說,區區三億元玉就能扳倒他?這背后顯然還有巨大的隱情。
但是宋征并非全無收獲,他在這些卷宗中發現了一點:當年只是州府一個捕頭的莆十甲,在這個案件中的確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也就是說莆十甲的那名小妾沒有說謊。
莆十甲可能在床第之間忍不住跟自己的女人吹了個牛逼,而小妾平日里養尊處優,受不得現在的待遇,于是氣惱之下跟宋征說了這些話,正如常順所說,想要爭取一些特殊的待遇。
但是在宋征一方,這番話卻讓他“發現了一條大魚”。他對莆十甲興趣大增,隱隱感覺到自己抓住了莆十甲,可能會掀開某個了不得的大秘密的一角。
他嘴角噙著笑,暗道真應該感謝這位自命不凡的女子。
他走出房間,升起了州牧大印,啟動了護城大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