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旁的生意,只剩季大老爺這一個。風花樓的老鴇雪嬤嬤一臉菜色的看著堂中被一堆姑娘簇擁其中的嫖客,動了動唇,眼角余光瞥到一旁的季崇言,到底還是把想要出口的謾罵咽了下去。
魚再不上鉤,她這風花樓要血虧了。
不過好在,姍姍來遲的魚終于上鉤了。
小丫鬟匆匆自后頭小跑至她身邊,在雪嬤嬤耳邊說了幾句之后,雪嬤嬤看向大堂,大堂里正默默喝茶的季崇言抬頭瞥了她一眼,雪嬤嬤一個激靈,朝他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而后跟著小丫鬟去了后院的廂房。
廂房里,正躺在貴妃榻上的如霜正清唱著
“有春色如許,幾多情,美人如玉……”
坐在如霜前的華服男子聽的如癡如醉,看著面前的如霜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太子殿下有多深情呢!可光她風花樓里,她就見過這太子對著好些個姑娘這般深情如許的樣子了。
雪嬤嬤站在入門處沒有走近打擾,直到如霜一曲唱罷,太子殿下忍不住深情感慨道:“果真是姐妹!霜兒真同青璃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孤想,一定是青璃不忍孤思念之苦,特意將霜兒送到了孤的身邊!”
雪嬤嬤翻了個白眼:還思念之苦……這么些年沒少見你逛花船啊!
當然,這話也就想想而已。雪嬤嬤走過去,對太子殿下施禮:“見過太子!”
“嬤嬤不必多禮!”太子感慨不已,忍不住上前將如霜抱在了懷里,感動道,“天幸孤忍不住好奇,過來瞧了瞧,不然險些就要同霜兒錯過了。”
才見了一面,已經“霜兒”了。
那廂的太子殿下還在說著,語氣不忿:“要不是蘇家攔著孤,道眼下不同以往,要孤做做樣子,想辦法補救一番孤在父皇心中的形象,孤這半個月何至于如此身不由己?”
雪嬤嬤聽他這般抱怨,當即撿著太子愛聽的說了起來:“殿下生下來便是太子,往后要榮登大寶的。只要不犯大錯,就是往后的天子。那民間二殿下出生那般不干不凈的,是不是陛下的親骨肉也只是因為像陛下。說句不好聽的,長得像的人多得是。陛下如此圣明之君怎會犯這等錯誤?二殿下什么的不足為慮!”
這話其實面前這位太子喝的醉醺醺的時候說了不少,不過顯然,這位太子殿下醒了就忘,早已忘記自己說過的這一茬話了。是以對雪嬤嬤這一席話聽的當即大為感動,引為知己。
他道:“嬤嬤果真懂我!那民間來的鄉下玩意兒算什么東西,孤從來不將他放在眼里的,這皇位可不會隨意交給一個出生不清不楚的玩意兒。要我說蘇家也是多慮了,孤生下來便是太子,是天命神授,豈是一般人能夠奪走的?”
雪嬤嬤閉著眼睛應是,心里卻想:你還只是個太子,那前朝的暴君還是實打實的皇帝呢,到最后不也沒了?
聽雪嬤嬤應是,太子殿下更是高興,抱著如霜便猛地親了好幾口,又高興道:“那季大老爺是什么人我可是知曉的。到底是我輩中人,能叫他忍著毒打,還要日日前來的,你這風花樓定是藏了個了不得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