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個跟著說道“就是你都沒進去過,只在外頭轉著看了一圈的那個”
季崇歡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聽到這里,頓時勃然大怒“他怎么敢敢把這莊子借給姜肥豬住待祖父從宮中回來,我就是舍了這一身的傷也要去祖父面前告狀去”
呃這
幾個狐朋狗友對視了一眼,有人忍不住道“還是算了吧怕是沒用的。”
“怎么會沒用”季崇歡憤怒道,“那莊子”
“那莊子是陛下賜給你那金貴大堂兄的。”其中一個狐朋狗友攤手,一臉無奈的說道,“昨日我等聽了也是同你這般一樣大怒的。待得回去問了問,便被家中父兄罵了一通。罵我們多管閑事。說這是人家的莊子,人家愛借給誰借給誰莫說借了,便是送也輪不到我們多管閑事”
季崇歡一張憤怒的臉頓時僵在了原地,頓了半晌之后,他恨恨道“圣眷了不起得寵了不起我便看他這天子大外甥能得寵到幾時,來日待兩位殿下上位”
“兩位殿下入了天牢了。”狐朋狗友又提醒他,道,“上位不上位的,難說的緊。”
季崇歡看向面前這一群來探望的狐朋狗友,氣不打一處來“你等便不能說些能聽的非要氣死我才甘心”
原本祖父和那大堂兄滯留宮中,無人管束他,也算一件好事,這些時日過的還算清凈。熟料這群狐朋狗友一來,便盡數將那些壞消息都帶過來了。
說些能聽的
幾個狐朋狗友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想了想,道“那伴君如伴虎,君心難測,你家大堂兄也未必能一直得寵下去,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待到年后”
“他都得寵二十年了。”有人忍不住搖頭,“這不好說啊”
季兄那大堂兄的圣眷還當真隆重的很,有這圣眷在,季兄這口氣只得硬生生的憋下去了。
“我便等著,等著看他什么時候得不了寵了。”季崇歡恨恨的說道,“我就不信陛下一直這般寵著他”
一席話盡數涌入了在外守門的小廝耳中,他面無表情,甚至還有種嘆氣的沖動。
一筆寫不出兩個季來,若有朝一日世子當真不得寵了,二公子作為一個沒甚用只會作詩作詞的二堂弟又能好到哪里去
一桶一桶的湯藥再次被搬了出去,香梨寫了會兒,在外頭挖完一盤酥山,又吃了兩塊綠豆糕,這才重新走入屋中。拉了拉遮風的布帛,確保整個屋子不能透風。又補了桌上的蠟燭,燭光晃了晃,整個屋內被橘橙色的燭光所籠罩。
香梨繞過滿地的冰桶,走到床邊,看了眼紗帳重疊間躺著的那個人。
呼吸平穩,兩手規矩的放在胸前,還是方才的動作和模樣。
小姐還沒有醒呢香梨嘆了口氣,回到桌邊。將吊好的人參雞湯舀入碗中,摸了摸有些發燙的碗邊,一邊在雞湯里挑挑揀揀,口中喃喃了起來:“那么多天,只吃雞湯,我想想都要膩了。小姐好生可憐這幾日莊子上新摘的黃瓜一拍,吃了開胃的很,可惜小姐吃不到了”
“吃得到。”一道輕笑聲自身后響起,恍若驚雷一般在耳畔炸開。
湯匙落入碗中,發出一聲清脆的撞擊聲,香梨回頭,發出了一聲啊的尖叫。
“小姐”她叫道,三步并作兩步跑到床邊,看向紗帳重疊間側臥著向她看來的那個人,“你醒了”
素手撥開重疊的紗帳,露出紗帳中人的一角。
香梨抬眼,看向透過紗帳望來的那雙眸子,燭燈下,那雙含著笑意的眸子亮若星辰。
小姐真的醒了香梨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只覺得眼睛莫名的開始發熱泛濕,她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哭腔“小姐,你真的醒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有這哭腔,明明這些天似乎也沒發生什么事,莊子里安安靜靜的,她每日幫小姐擦身換湯藥,吃的吃食小食沒有一樣落下的,可不知道為什么,莫名的有種想哭的沖動。
“是啊,我醒了。”那雙亮若星辰眸子里帶了些許笑意,伸出紗帳的素手在她眼睛下刮了刮,笑著說道,“莫哭了我餓了,先弄盤你說的拍黃瓜來,我想吃飯。”
明明是熟悉的聲音卻恍若隔世“香梨說的不錯好好的飯不吃,吃什么湯藥”
想哭的沖動立時被滿心的歡喜所取代,香梨點頭,大聲道“就是好好的飯不吃,吃什么湯藥”
“我要吃飯,還要看話本子”那雙亮著的眸子眨了眨,帶著幾分笑意,“去方家宅子走一趟,告訴他們,我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