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少女皆執扇掩唇跟著笑了起來,至于扇面之后是感慨一對璧人佳話還是羨慕又或者嫉妒只有她們自己知曉了。
又說了兩句,季崇歡便借口帶著楊唯嫻走出人群,往東面行去了。
今日安國公府辦宴的梨園在國公府的西面,東面卻由國公府護衛巡邏把手,并未讓梨園的熱鬧傳入東面。
眾所周知,安國公府的東面除了國公夫婦之外便只住著一個國公府的主子——安國公世子季崇言。
安國公府的權勢如此之盛除了祖上積德更大的緣故是與天子沾親帶故。這沾的親就是如今的安國公長孫季崇言,這位可是如今天子的親侄子,已故的昭云長公主唯一的兒子。
當年昭云長公主嫁到安國公府時,今上還未登上帝位,等到今上登上帝位,昭云長公主卻因為亂世動蕩,舊傷復發沒多久便撒手人寰了。而長公主駙馬安國公府大老爺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繡花枕頭,本事沒有還成天吟詩作對流連煙花之地,長公主在時還知道偷偷摸摸收斂一些,待到長公主故去之后便徹底放縱了,所幸長孫季崇言除了外表似了那個繡花枕頭爹,其余都隨了長公主。
至此,安國公才松了口氣,待到季崇言弱冠之后,直接跳過了兒子,請封長孫為世子。如此識趣,今上自然大為賞識,也讓安國公府權勢依舊。
這位世子爺除卻出身尊貴之外,相貌更是極佳,甚至還因此被封了個長安第一公子的名頭,
此刻,季崇歡正拉著楊唯嫻往東府去見季崇言。
“表舅糊涂,我母親卻是不忍心看他一家發配那等苦寒之地,若是當真去了,他們必然是捱不住的,此事家里頭已經百般斡旋了,深知除非陛下首肯,否則結果難以改變。”楊大小姐一臉憂色,對季崇歡忍不住垂淚,“母親為此日日以淚洗面,我實在看不過才私下做了主張,二公子肯替我出面已是極好了,結果如何并不重要。”
季崇歡聞言心中大為觸動,忙道:“阿嫻說的什么傻話,我既然答應了你……”話說到一半卻突然噤了聲,想到自家大堂兄那古怪的脾氣,他心里突然沒底了。只是眼角余光瞥到淚眼朦朧的楊大小姐,季崇歡又心疼起來,原本想說‘此事包在我身上’,臨到嘴邊卻改成了,“自會盡力而為。”
若是換了別人,哪怕是安國公,他都能給一句準話,偏這人是大堂兄,季崇歡心里還是有點發憷的。
奈何如今的陛下不愛金銀珠寶、不愛琴棋書畫、不愛美貌佳人,唯一的弱點便是個“姐控”了。自昭云長公主故去之后,陛下愛屋及烏,這“姐控”就變成了“侄控。,所以,若這世間真有什么人能改變陛下的主意的話,那此人非安國公世子季崇言莫屬了。
楊唯嫻的外祖魏家前不久牽連進了貪污案,陛下震怒,聽聞從魏家抄出來的金銀珠寶足足搬了三天才搬完。若不是看在已故的魏家祖父曾跟隨陛下打天下,還為陛下擋過刀的份上,這魏家上下早已盡數人頭落地了。如今念著已故魏家祖父的功勞,陛下網開一面,將魏家一家子發配到了大周最北邊的苦寒之地去挖山礦。
這對于養尊處優慣了的魏氏族人顯然無異于送命,雖然禍不及外嫁女,此事暫且沒有牽連到楊大小姐的母親魏氏身上,可看著一家上下即將如此遭遇,魏氏還是傷心不已,惶惶不安。
楊大小姐也因此求到了安國公府。
兩人踏入東院,看了眼一旁淚眼朦朧的楊大小姐,季崇歡垂在身體兩側的拳頭握了握,鼓起勇氣在門外喊道:“大哥,你在嗎?”
不多時院子里便傳來了一道霸道而慵懶的聲音:“不在,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