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清楚原委之后,香梨嘆了口氣,神情悵然:“看來人還是不能做壞事啊,這不成了報應嗎?”就像她特意買給錢三的老婆一不留神全進了肚子里一般。
看來冥冥之中老天也覺得錢三這樣的人不適合有老婆。
念叨了幾句的香梨被姜韶顏拉進了門。
錢三這等素日里不干好事的自也沒幾個會來祭拜的,老子親娘又已經去世了,唯一的兄長,那個在京城的錢邸書此時也來不及趕回來。
這個天又那般熱,等上個十天半月東西都餿了,更何況人了,所以自然不行。
操持錢三后事的是府里的幾個老人,算是錢三“念舊”不曾荼毒過的,是以對錢三還算不錯。
眼下他的棺槨就停在大堂里,那引著他們進門的府里老人指著那廂放在腳邊的一排沾了脂粉香的花籃子,嘆道:“這是小桃紅她們昨兒送來的,好歹也是相識一場,雖然是個客,可三爺素日里對小桃紅她們也算大方,到底還是念了幾分情的。”
香梨撇了眼籃子里的東西,對念了幾分情卻表示了懷疑:“就錢三那日日去醉臥花樓的架勢,這么出手闊綽,又來的頻繁的客人就這么沒了,小桃紅她們自然可惜了。”
這話聽得引路的錢府老人立時不滿的瞪了眼香梨,為錢三解釋了起來:“胡說八道,哪有的事!三爺出事前兩天可沒有去青樓,哦,說起這個,姜四小姐,”老人說著轉向姜韶顏,開口道,“姜四小姐,你那個藥我家三爺吃了,可是謹遵姜四小姐你的囑咐呢,沒有去青樓。”
姜韶顏瞥了他一眼,“嗯”了一聲,又問老人:“他那兩日睡得可好?”
老人瞪眼看向姜韶顏:人都死了還問這些有什么用?
不過對上女孩子專注認真的眼神,老人想了想,還是開口說了起來:“那兩日三爺精神不錯,吃了便睡,一夜睡至天明,睡了又***神自是好的。”
吃了便睡,睡了又吃。香梨抽了抽嘴角:這話聽起來怎么怪怪的?
那廂的老人已經卻不等她們有所反應便從一旁摸來一把香遞了過來,對姜韶顏等人念叨了起來:“姜四小姐還記得來送我們三爺一程,也不枉三爺生前對姜四小姐一見如故,言聽計從了。原本倒是聽說二爺同姜四小姐相看來著,有機會成一家人的。只是不成想二爺是個清高的,那便罷了吧!姜四小姐能來送我們三爺已是極好了。”
女孩子聽的點了點頭,隨手接過他遞來的香,問了一句:“聽說錢三是被姜二夫人伸手一推而死的?”
“也不定是推死的,”老人說罷正要離開,聽她開口發問便停了腳步,想了想,認真的會道,“也有可能是氣死的,那姜二夫人兇得很,還不肯還錢,吵的時候連路邊的幼童都被嚇到了呢!”
姜韶顏聽到這里,忍不住抬了抬眼皮,詫異的問老人:“那衙門的仵作怎么說?還有,既然犯了人命,怎的錢三那么快就回來了?”
她知曉這一次季崇言他們來寶陵自帶了仵作,此時眾人去了晏城,于是如今的寶陵仵作便只剩下和吳有才搭檔的那位了,也不知這仵作手段如何。
“說瞧不到什么外傷,許是天譴什么的。”老人說著嘆了口氣,不無感慨,“不過不管怎么說,動手的是姜二夫人,她自然就是殺人兇手了!”
聽到死因是“天譴”二字時,姜韶顏便忍不住笑了,她朝老人點了點頭,道了聲謝,便將目光轉向了一旁的棺槨之上,開口道:“總是相識一場,我能同錢三說幾句話嗎?”
死人能聽到什么?多半是姜四小姐這個性情中人想念叨幾句讓三爺去了下頭不要亂來吧!
三爺活了一輩子都人厭狗嫌的,也沒幾個交好的,如今難得能遇個交好的,老人當然不會阻止,嗯了一聲便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