赭石墨是一種天生帶色的墨,與尋常墨石的黑不同,赭石墨的顏色逼近暗紅色。
因赭石墨足夠特殊,所以并不需要精通此道的行家也能一眼便認出來。
看著女孩子不停的用手中干凈的狼毫沾墨在紙上劃著,季崇言頓了頓,道:“她應該是在調墨。”
是說自己調出墨的顏色嗎?林彥訝然。
季崇言點頭“嗯”了一聲,道:“楊衍生性多疑,連紙張都刻意不用市面上尋常的紙,而是再造,那用自己調出的墨色有什么奇怪的?”
那倒是!林彥聽罷下意識的點了點頭,不過隨即又擰起了眉頭,指著那字條和書信道:“雖說這墨跡眼色確實與尋常的墨色相比有些許偏差,可細看差別并不大,甚至看久了花了眼,眼睛都有些分辨不出來了。”林彥說著,看向那字條和書信,道,“楊衍同楊家那些女眷有這般厲害?個個都能分辨的出來?”
“楊衍或許能夠,楊家女眷應當是不能的。”回答他的是正在認真調色的女孩子,女孩子一邊調色一邊說道,“楊衍回給楊家女眷的家書內容應當就是尋常的徽州墨,楊家女眷給楊衍的卻是特意調制的。”
剩下來的話女孩子沒有說,畢竟不管是季崇言還是林彥皆不笨,有些話并不消她說的特別清楚。
很顯然楊衍能分辨的清墨色,他于辨墨識墨之上定然遠超常人,譬如似眼前這位能自己調制墨色的姜四小姐一般。
楊衍留給楊家女眷的應當是他自己特制的墨,所以能清楚的知曉這家書到底是不是出自楊家女眷。至于給楊家女眷回的家書,如姜四小姐和楊衍這般能辨墨石墨的畢竟少數,所以楊衍干脆就沒在這方面下功夫。
“特殊的墨色加紙張是楊衍確定家書正確與否的關鍵,”姜韶顏說著再次抬起眼皮瞥了眼季崇言從楊衍那里拿到的楊衍收到的家書,“不過于楊家女眷而言,要判斷是不是楊衍親寫的家書光有紙張還不夠。”
“兩張松刀紙加一張文砂紙的法子找個經驗老道的工匠來看并非辨認不出來。”姜韶顏說到這里,手里的動作不由一頓,“所以楊衍應當還設了個別的法子讓楊家女眷確保收到的家書確實是出自他本人。”
女孩子說到這里,不由笑了笑,意有所指:“這個法子應該不會很難。”
畢竟楊家不是每個人都是楊衍的,楊老夫人也好大麗也罷就算不笨,可要做到楊衍的程度確實有些困難。
“紙和墨都撇去之后,那么唯一剩下來的就是書信的內容了,楊衍也要考慮被人截獲書信之后的應對……”女孩子說到這里瞥了眼一旁的季崇言,不但輕易控制了楊家女眷發給楊衍的書信,甚至連楊衍近身的東西都能拿到:小白菜果然帶了刺。
不過有個季崇言這樣的合作者顯然是一件好事。
“還要考慮讓楊家女眷容易辨認,我想楊衍想的法子定然是在內容上做文章。”姜韶顏說到這里,放下了手里調試的墨色,拿起那張楊衍寫的家書,看向其上的內容,“楊衍當年在大靖便是個連中三元的才子,文才很是厲害,在內容上做文章于他而言應當并不是一件難事。”
這樣的話,光一封家書其實是不夠的。
“我手頭替換下的楊衍的家書不多,”季崇言見狀也不意外,對此他早有準備,讓人抱來一個匣子,他當著眾人的面打開來,道,“也就替換下了三十多封。”
三十多封?也就?林彥沉默了下來:楊衍才去長安多久?哪怕書信寫的勤快,這三十多封也應當替換了楊衍七八成的家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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