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如滄海一粟。就像一顆石子投入一潭死水,頂多泛起圈圈漣漪。但卻不能否認,波瀾再小,它也是打破了水面的平靜,動搖了看水景之人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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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宴給了一天的假期,喻輕輕拉上窗簾,天昏地暗地蒙頭大睡。
晚上八點,單緲回來時,喻輕輕還沒有醒。
知道她這幾天身體不舒服,單緲很快就關上門,沒有打擾喻輕輕休息。
夜半,窗外煙火聚燃,夜幕已黑的天空之上迸射出精美絕倫的煙花。跨年氣氛熱捧,整個江邊都是煙花表演,由各家煙花公司贊助,為全城人打造了一場繁華盛澤的煙花盛宴。
另一面,床上嗜睡的女人被煙花爆竹聲吵醒,她蹙著秀美的眉,猛地撩開被子起身。
表情躁郁,心情煩悶到極點。
打開門,單緲正坐在沙發客廳上看跨年晚會,不知道現在唱歌的人是哪位男明星,單緲笑得顴骨升天,一副花癡迷妹相。
喻輕輕:“……”
一瞬間,喻輕輕所有的煩悶一掃而光,她斜倚著門框,漫不經心地聽著電視里的男明星唱歌。
聽不出來是誰的聲音,唯一知道的,就是這歌是提前錄好的。
晚會插入廣告,單緲起身去冰箱拿飲料。
剛繞過茶幾,就被斜靠在臥室門口的身影嚇了一跳,大聲罵道:“我艸!你嚇死我吧!”
喻輕輕彎彎唇,語態打趣:“咱不敢貿然出聲,咱怕打擾緲緲姐看帥哥。”
“……”
聞言,單緲昂起下巴滿臉高傲,冷冷地嘁了一聲,直進廚房翻冰箱找吃的。
“既然醒了,一起過來看電視吧。”單緲丟給她一瓶冰可樂,又指了指了桌上的零食,“下一個節目是蔣星羽。如果你沒請假,是不是要一起表演啊?”
扣開拉環抿了口可樂,喻輕輕舒服地發出感嘆,緩緩走到沙發前。
電視右上角顯示“下一首,蔣星羽,《想把我唱給你聽》”。
不一樣。
喻輕輕坐到單緲旁邊,聲音帶著病后的虛弱:“我們不是一起的,歌名不一樣。”
她的曲目是《我要你》,獨唱。
電影還沒拍完,無論是她還是蔣星羽,兩方公司都沒過早捆綁的意思。
單緲側過臉,眼尾都是曖昧,“零點已經過了,你不和你家寶貝打個電話,膩歪膩歪?”
喻輕輕盤腿坐著,脊背直挺,目光平淡:“不用。我和他說今晚有節目,會去湖南。”
聞言,單緲當即覺查出哪里不對,圓溜溜的黑眸轉轉,她的聲調升高:“那今晚一過,你不就露餡了么?”
說了上晚會,跨年一過,網上卻查不到任何視頻物料。
絕對會暴露得一干二凈。
喻輕輕始終云淡風輕地坐在那里,嘴巴有一下沒一下地咀嚼薯片,聲音淡如清水:“他不愛看電視。發現不了。”
“……”
“你們……吵架了?”單緲試探。
喻輕輕搖頭:“沒有。”
“那我怎么感覺你怪怪的?”單緲一直在看喻輕輕的臉色。
話音落地,喻輕輕放下手中的零食,轉過身,面容神態是罕見的嚴謹認真:“緲緲,我爸前幾天去世了。所以我情緒始終不高。”
“啊?”單緲當場呆住了。
喻輕輕點點頭,笑得有些勉強,“三天前的事了,一直沒機會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