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認罪,沒門。”
“我聽說你妻子又懷孕了吧?我覺得他們肯定經不起折騰,我在有些部門有一點人脈,你的孩子出生后可以享受最高級的神經連接裝置,去上最好的學校,一躍成為下一代最優秀的人之一,這比你努力幾輩子都要更快。”
男人的情緒平復下來,但眼中的憎恨沒有消退。
“但是如果繼續死撐,不承認自己所做的事,給公司帶來了麻煩,那你的家人的檔案也會被連累帶上污點,你的孩子將永遠在底層掙扎,無法翻身。你也知道底層的生活是什么樣子的,我希望你能慎重地考慮一下。”
熏按照游戲的提示說出這些話,但她卻感到一陣陣反胃。她明白自己這一次又扮演了惡人,明明對方是受害者,但是卻不得不服從她的指示。
“希望你能信守承諾,這件事至少不要進入烏托邦的司法程序中。”片刻后,男人絕望道。
“畢竟你是我的同事,我們交情還算不淺。而且這件事如果進了司法程序,可能對公司也會造成不小的影響。”
男人深深地凝視著熏,熏幾乎頂不住這樣有穿透力的目光,她感受到強烈的羞愧。
“我也會照顧照顧你的孩子,你那未出生的孩子。”熏說。
“我還有個大女兒。”
“你那個女兒太大了,已經懂了不少事,我盡量。”
熏說出這句話,這時她看到眼前扭曲的字消失,這代表這個關卡的任務她完成了。
眼前一黑,出現了一行血字。
“因為這就是我的孩子。”
熏的腦中突然出現了之前,陰暗的走廊里,懷著孕的女人和西裝男擁吻的場景。
而跳樓的男人絕望的眼神中似乎又帶著一絲嫉恨。
那個未出生的孩子,就是她所扮演的這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的孩子。
回到了酒吧,熏眼前的那條蛇正在慢條斯理地喝光這一杯酒,喝完他還滿意地吐了吐尖尖的舌頭。
明明是溫暖的酒吧,放松的音樂,但此時熏卻感到了陣陣寒意。
和之前兩個副本完全不一樣,游戲制作者在一個完全不恐怖的地方,讓她深深地感受到了強烈的恐懼,而且是一種會延續到游戲外,持續性的恐懼。
游戲中所描述的故事可能會發生在現實,甚至就在自己身邊,這不是完全虛構的,而和她的生活息息相關。在烏托邦系統的管控下,還會有這樣令人不寒而栗的事情發生嗎?
熏開始動搖,也對烏托邦系統產生了疑問。
經歷了蛇的故事后,她的面前擺放著一杯新的酒:減負。
熏已經明白了這個游戲的規則,她立刻拿起這杯減負走向了那只濃妝艷抹的大杜鵑。
這只大杜鵑在沒有喝到想喝的酒之前,已經獨自喝了很多杯啤酒,早已變得神情恍惚。
“給你,你要的減負。”
如果說之前有些動物想要的“替罪羊”“公道”之中的含義還能稍微理解,那么這個“減負”,就沒那么容易理解了。
這只大杜鵑要怎么減負?她背負著什么?
大杜鵑在熏的注視下,一口氣喝光了這杯酒,然后直接倒在了吧臺上。
熏等了又等,但是并未發現場景有所改變。
她的目光落到了醉倒的大杜鵑身上,發現上面漂浮著一行小字:請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