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項目的策劃里,自是少不得要彰顯出一點賣點來。
項目是一片荒郊野嶺,因為依著連綿的大山,卻沒有什么水源,可做房產的嘛,不整一點依山傍水,一線臨湖,自然有點不合適。
于是在項目的規劃上,則是挖一個小水溝,再灌點水,如此一來,有山有湖,齊全了。
事情壞就壞在這個小水溝上,張靜一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怎么挖個小水溝,挖掘機一鏟下去,怎么就會挖到文物了呢?
做項目的,最怕的就是挖到文物,當時項目現場的人不少,于是當機立斷,趕緊上報。
這可把張靜一急得團團轉,早知如此,就不挖這水溝了,非要山水湖景,整這玩意干啥,就算沒有水溝,整不出一線臨湖,只要把樣板房整氣派一點,多栽幾棵樹,照樣可以說是森林氧吧,養生秘笈嘛。
再不濟,可以在項目里開一家沙縣小吃或是一個網吧、書店,總還可以說匯聚人文,集餐飲休閑娛樂于一體,盡享都會繁華。
于是……
文物部門的人來了,按規矩,在清理出文物之前,項目是不允許繼續施工的,就只能繼續干耗著。
張靜一心里急,卻也無計可施,便每日去考古的工地里轉悠,順便打聽到底是哪個缺德的家伙,將東西埋在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看著那些考古隊的人員,拿著毛刷子,一層層的刷著浮土,一個個器物顯露出來,張靜一便知道,原本兩臺挖掘機鏟兩天的事,指望這些考古隊的同志沒有一年半載也別想收工。
他打聽到這里并不是古墓,起初的判斷是一個明代達官貴人的藏寶地。
不過很快,這個結論被推翻,因為此處埋藏的大量金銀還有所謂的寶物大多散亂,有兵器,也有早已腐朽的字畫,還有瓷瓶,若是屬于某個達官貴人,那么此人的愛好就過于廣泛了,最終幾個考古所的人得出的結論,可能是某個盜賊的藏寶地。
張靜一聽說不是古墓,竟有一些失望,因為雖然邊上多了一個墳頭,即是傳說中的墓景房。
可為了應對這種情況,項目里早已做好了新的文案,針對古墓的特點,制定了‘風水寶地,傾聽來自靈魂的聲音’之類的宣傳語。
得,又得做新的文案了。
不過漸漸的,張靜一居然對這藏寶地也滋生出了興趣,繼續去向考古的工作人員請教。
藏寶地當然只是推斷,可如果大膽的假設,藏寶的若是盜賊,范圍就可以縮小了!
因為這里的寶物,大多是明代天啟朝之前出產的,由此可以推斷,藏寶的時間應該就在萬歷末年到崇禎朝之間。
而這里在明代應該屬于北直隸,這若是放在明清朝,叫做天子腳下,天子腳下,按理來說,是不可能有如此大規模的盜賊的。
從藏寶地的規模來看,這肯定不是一般盜賊所為,最后有人翻出了當時的縣志,甚至還查閱了不少本地人家的族譜和族志。
目標終于鎖定了。
這理應是天啟朝一幫活躍于北京城附近的流寇所為,為首的首領叫做趙天王,一直都在河北和山西一帶活動,巔峰的時候,聚眾萬人,甚至還自稱自己為天王,而他的真實姓名卻已不可考了。
“趙天王……”
張靜一當時顯得很憤怒,怎么不憤怒?就是這個家伙害得他的項目拖延了這么久的,藏寶便藏寶,為何藏在他的項目里?
可張靜一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在他還在琢磨著怎么將喪事喜辦的時候,他穿越了。
穿越的過程,似乎沒有什么征兆,仔細回味,大概就是一個靈魂脫殼的過程。
一覺醒來,大起大落,一場巨大的危機,就這么明晃晃地擺在了他的面前。
嗯?
“方才你說,打探誰?”
這仆役年紀不大,身子很瘦弱,不過卻有一顆碩大的腦袋,腦袋在他的脖子上晃啊晃啊,總讓張靜一擔心這腦袋要摔下來。
此時,仆役奇怪地看著張靜一道:“什么打探誰?”
“你不是說,那誰……不,我爹因為打探什么出了失誤而入獄的嗎?”
“噢。”仆役點點頭,雖然腦袋很大,但是他似乎并不顯得聰明,他想了想才道:“趙天王……”
居然有這么巧的事,難不成還真是那個趙天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