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皇帝也顯得為難,皺著眉頭道:“這些年,皇莊子都分發出去了。要不找個人,將地租給你,你拿著用?”
張靜一搖頭:“若是租的地,只怕不穩妥,這里頭……有太多忌諱莫深的東西。”
就在天啟皇帝為難之際。
魏忠賢卻是額上冷汗淋漓。
張靜一當然知道天啟皇帝沒有土地了,從明初到現在,每一任皇帝都大方的將土地賜予各種宗親,而到了萬歷這個敗家玩意,更是將皇家的土地折騰一空。
當他提出這個的時候,眼角的余光就在觀察著魏忠賢。
魏忠賢很尷尬,他低著頭,一言不發,好像有人要準備吃他的肉似的。
卻在此時,他感受到什么似的,下意識地抬不起了頭。
而另一邊,客氏正用殺人的目光盯著魏忠賢。
魏忠賢分明感受到了客氏對他散發的巨大壓力。
陛下沒有地,病又要治,張靜一開了口,不給地,以后他若說沒有藥了,這怎么辦?
客氏的心思很簡單,我得治病,我要活!
皇帝沒有地,可這些年,你老魏家搜刮了不知多少土地啊,這幾年來,你……還有你那侄子,你們那些魏家人……置辦了多少的土地,我會不知道嗎?
這時候……客氏就生出了所有女人都會生出來的疑問。
你到底是要我的人,還是要你的地。
而魏忠賢……想要地!
一百頃啊,這得花費多少心思,才搜刮得來?
張靜一見氣氛很尷尬也很詭秘。
其實他一開口,他就有點慫了,這么明顯的獅子大開口,連他自己都覺得這要求好像有點過分了,于是他連忙道:“要不,我另想辦法?”
天啟皇帝松了口氣,這敢情好啊,省錢了,張卿家一定有辦法的。
“不成!”一個潑辣的不能再潑辣的聲音,驟然在這殿中響起。
以至于天啟皇帝和張靜一都嚇了一跳。
魏忠賢更是打了個哆嗦,差一點雙膝要跪下。
這聲音是客氏發出的。
客氏雖說還沒有完全病愈,如今身子骨還有些虛,可此時散發出的氣勢卻是殺氣騰騰!
她不是吃素的。
現在已經不是地不地的問題了。
你姓魏的一直在旁啞口不言,這是什么意思?不就是心疼地嗎?
想當初,你若不是攀上老娘,怎么會有你魏忠賢的今日?
好啊,現在想要過河拆橋,指不定她在病入膏肓的時候,你還在竊喜呢。
咱們自結為了夫婦,在這宮中對食以來,多少事是我來擺平的?
這時候你倒是心疼了?
這沒卵子的東西!
這客氏是從來不肯吃虧的人。
此時看著一直毫無表示的魏忠賢是越看越氣,于是怒氣沖沖地道:“皇家沒有,可是我知道,我們魏家有。”
張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