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抱拳,倒是顯出了幾分敬佩,道:“佩服。”
說著,眼角的余光去看綁成了粽子的張光前,不禁露出了輕蔑之色。
隨即,一艘艘小船直接離了碼頭出發,帶著張靜一以及隨扈數十人,直接出了天津衛的港灣。
張靜一站在船頭,看著天上海鷗盤旋,等再遠一些,這海鷗便越來越稀少了,可見這里距離大陸已經越來越遠。
那年輕人站在張靜一的身旁,他似乎對張靜一很有好感:“欽差不休息一下嗎?”
“不必。”張靜一道:“隨處看看。你是北霸天的什么人?”
“義子。”這青年說到自己義父的時候,露出敬仰之色,接著道:“義父有義子十三人,我們十三兄弟都是義父撫養長大的。”
張靜一便道:“那你叫什么?”
青年呵呵一笑:“十三虎。”
張靜一一愣:“這也叫名字?”
“海上的人都懶,名號不過是招牌而已,我上頭有十二個兄長,老大叫大虎,老二叫二虎,如此排列下來,也免得別人去記。”
張靜一只噢了一聲,倒沒有再多說什么。
等這些船出了外海,又不知行了多久,遠處……竟開始出現了一艘大海船。
張靜一在這扁舟上看去,不禁目光發亮起來。
好家伙,這大海船在扁舟上仰望,真是龐然大物,看的教人心生敬畏,張靜一細細去看,忍不住道:“此船不像是我漢船。”
“這是佛郎機船。”十三虎道:“當初佛郎機的東印度公司,想要奪取葡萄牙的商港,葡萄牙不敵,便四處請人助戰,我義父見有機可乘,便也帶著弟兄們去分了一杯羹,趁那東印度公司戰敗,船隊要逃之夭夭,便派人將這敗退的荷蘭艦船給劫了兩艘,你瞧瞧,修補一下就能用了。”
張靜一聽著無語,待船靠近了那停泊在海中的佛郎機大船,緊接著,這佛郎機船便放下了吊籃,眾人紛紛登上去。
那張光前最慘,他身體本來就孱弱,又捆綁了手腳,下了海,便覺得自己暈乎乎的,隨即嘔吐了一地。
張靜一沒理他,到了這大船的甲板上,大船升起了風帆,楊帆乘風破浪。
他忍不住又問十三虎:“你的義父,是何等樣的人,能在海中有這番的事業,想來也不是無名之輩。”
十三虎道:“這個……卻是不能說的,我等做賊的,怎么能露出自己的行藏呢?你是欽差,卻很有膽魄,小人自是敬著你,只是在這海上,欽差還是不要隨意問人來路的好,這是忌諱。”
張靜一哈哈大笑道:“我自然曉得這海中的規矩,只是想試探一下而已,萬一問出來了呢?”
十三虎:“……”
大船走了一日一夜,方才趁著凌晨的霧氣,緩緩地進入一處港口。
張靜一也不知這是哪里,等上了碼頭,便見這是一處島嶼,島嶼雖不大,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在這里,似乎很清冷,并不見什么人迎接。
那張光前下了船,人已昏了過去。
張靜一只厭惡地看了他一眼,卻沒理會什么。
隨即,張靜一問十三虎道:“本侯既已來了,北霸天為何不來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