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歡道:“這張靜一惡名昭彰,為了羞辱天下的名士,竟是建言陛下設什么東林軍校,這是什么?這是沐猴而冠。更不必說,張靜一此人,兇殘濫殺,欺凌百姓,貪婪無度,好色成性,這樣的人……也可以信任嗎?”
王歡說的咬牙切齒,齜牙裂目。
張靜一頓時大怒,你可以說我兇殘,罵我貪婪,但是侮辱我好色是怎么回事?
天啟皇帝忍不住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瞥了張靜一一眼。
王歡則是說得心情澎湃:“陛下想想看,那皇太極知道大明的朝廷,都是這樣的把持朝綱,得到陛下的信任,成為陛下的腹心。只怕那皇太極,定要大笑,這華夏之君,竟不如他這蠻夷,便是那禽獸一般的蠻夷,也做不出的事,在這大明的廟堂,竟是蔚然成風!陛下想想看,那皇太極可還會畏懼我大明嗎?”
“似皇太極這樣的亂臣之所以能夠成為大明的腹心之患,正是因為這皇太極看透了我大明朝廷有魏忠賢和張靜一這樣的人,才敢如此的肆無忌憚啊。陛下……若是再不改弦更張,罷黜張靜一這樣的人,那建奴勢必更為猖獗,又還奢談什么平遼呢?”
天啟皇帝聽到這里,大為震驚。
以往雖也有不少清流和他上一些什么仁政之類的建言,可畢竟人家是上書,言辭還是很克制的。
今日這王歡,反正知道自己要完蛋了,來一個破罐子破摔,索性就把心窩子掏了出來。
可這一掏,天啟皇帝卻嚇住了。
因為他見王歡說的振振有詞,好像掌握了至理的樣子,心里卻禁不住發寒。
因為他很清楚,這樣認知和理解的人,絕對不只是一個王歡。
于是,天啟皇帝掃視了跪地的大臣們一眼,而后輕描淡寫地道:“眾卿之中,只怕也是這樣認為的吧?”
眾臣跪地,都不敢作答。
天啟皇帝隨即又看向自己的兄弟朱由檢,不由問道:“皇弟呢,皇弟也這樣認為的嗎?”
朱由檢沮喪無比,此時卻不做聲。
沒有矢口否認,其實就曝露了他內心里的想法。
天啟皇帝又手指著大明門,繼續道:“宮外的那些讀書人,抱有這樣念頭的人,怕也不是少數。”
王歡道:“這是因為,公道自在人心。”
天啟皇帝卻是冷笑起來,而后道:“只可惜……皇太極卻不這樣想,他只恨朕重用了張卿。”
王歡立馬反駁道:“這只是陛下被奸臣所蒙蔽,一葉障目而已。”
“你不信?”天啟皇帝道。
王歡冷漠地道:“問題的關鍵在于,陛下是否信不信。”
“那好。”天啟皇帝一揮手:“來人,去將宮外拘押的那個人,給朕押過來。”
隨即,天啟皇帝便不做聲了,他很寒心,沒想到這么多人反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