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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國公府動靜極大,自然已引發京城嘩然。
靖難公爵,富貴了兩百多年,從未沒有聽說過錦衣衛直接登堂入室的。
一打聽,方才知道是新縣千戶所的校尉,這一下子……便引發了更多的猜測了。
而在宮中。
一場審訊卻已結束。
供認不諱!
天啟皇帝情緒上了頭,此時殺氣騰騰,他又拿起案牘上的供狀,不由道:“該死,該死!”
連說兩個該死。
張靜一坐在一旁,忍了忍,還是道:“陛下……這衛家之人,個個都被打的遍體鱗傷,陛下,我瞧他們方才精神渙散,這樣詢問,只怕不妥。”
天啟皇帝畢竟氣盛,忍不住想說,這樣的逆賊,還不能打了?
當然,其實天啟皇帝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他正在盛怒之中呢,何況這個時代,動刑是常態,不動才不正常。
不過張靜一倒是挺佩服這詔獄的,這才一晚上功夫,這衛家之人,就被折騰成了這個樣子,以至于連當著皇帝的面推翻口供的膽子都沒有了。
最慘的是衛時春,衛時春只認了兩句罪,便昏厥了過去。
這多么硬氣之人,就這么被折騰得什么罪都敢認。
張靜一便道:“可問題在于,既然他們私通了建奴人,那么敢問,這十數年來,源源不斷的掙了多少銀子,可這些銀子呢?只有人認罪,卻沒有贓銀,這是什么道理?”
天啟皇帝聽到此處,頓時一愣,也覺得頗有幾分道理,于是怒視田爾耕和周正剛。
周正剛此時頭皮發麻,心里想,這新縣侯……看來當真是為了搶功,無所不用其極了。
他于是連忙道:“陛下,暫時在衛家的府庫里,沒有搜來多少銀子,不過……臣以為,既然這些賊子如此謹慎,贓銀一定藏在別處,臣正在想方設法……打探。他們既都認了罪,現在新縣侯卻處處質疑,臣為了辦此案,從昨日到現在……還未合過眼,滴水未進……臣……臣……無話可說……”
說罷,朝著天啟皇帝叩首,委屈無比的樣子。
前頭這番話,是有一些道理的,一夜之間,能找到人,且將人拿住,最后還能審出結果,已經是極了不起了。
這等效率,說是空前絕后也不為過了。
若是這個時候,周正剛直接對張靜一進行反擊,反而會惹來天啟皇帝的反感。
可是他只說自己的辛苦,卻讓天啟皇帝突然覺得,這個人未必這樣糟糕,現在質疑他,倒顯得不夠體恤了。
天啟皇帝便道:“你是有功的,不必哭哭啼啼,此案,還要繼續……”
田爾耕和周正剛長長的松了口氣,尤其是聽到天啟皇帝說自己有功,周正剛心里不免得意。
天啟皇帝又看向張靜一:“張卿似乎認為不是衛家所為,難道另疑他人?”
張靜一點頭,平靜地道:“臣以為,倒有一個人……”
“是誰?”
張靜一一字一句地道:“朱純臣……”
一聽這三個字,天啟皇帝登時臉色大變。
而此時,卻有宦官跌跌撞撞地進來:“陛下,陛下……不好啦,不好啦,有錦衣衛去了成國公府,拿住了成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