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里,天啟皇帝和朱由檢面面相覷。
這封丘……這么神奇,流寇居然不敢來?
不過很快,天啟皇帝便勃然大怒起來:“既然如此,你為何還狀告管邵寧,說他勾結賊寇……說他在此壞人心術!”
朱肅汾已是嚇得身如篩糠:“臣……臣……”
“不說嗎?”天啟皇帝冷笑:“你以為朕會看重你這遠親?不能將你剮了?”
朱肅汾打了個寒顫,連忙道:“是這樣的,是這樣的……封丘安全是安全,確實適合藏匿錢財,而且……這地方……現在確實非一般的縣城可比。只是……他對糧田征取重稅,卻也是真的,臣的妻弟,真的受了損失啊。而且……他不只收糧稅,還收商稅,臣不是擔心他……他繼續這樣下去,鬧出事來嗎?所以臣就在想,得敲打一下他,好好的敲打一下。其實臣怎么會不知道他是新縣侯的人,而新縣侯又和陛下相得,陛下最終,還是要保他的。可臣想著,他受了敲打,估計以后就不敢這樣強硬了,大概會收斂許多……因而……因而就……”
聽完這個真相,天啟皇帝怒不可遏,站起來就要踹他。
朱肅汾下意識地躲。
天啟皇帝怒道:“原來只要不如你的意,你便敢如此,還敢誣告?”
朱肅汾委屈巴巴地道:“這不是誣告。陛下……明鑒啊,臣句句都是屬實……只是……只是臣藏了后半截真相而已。”
天啟皇帝無比鄙視地看著他,隨即冷笑道:“好,好,真不愧是宗室,朕的臉都被你丟干凈了。”
朱肅汾便耷拉著腦袋,不敢再吭聲。
事實上,現在封丘城里,充斥著河南布政使司遷來此寓居的士紳和朱肅汾為首的一批宗親、官員的子弟。
關中和河南,到了現在這個地步,誰不是朝不保夕?那流寇可是兇殘無比的,在城里的人倒還好一些,鄉下的那些士紳們,流寇一到,只憑借他們所征集的那些鄉勇,根本就不堪一擊。
而且就算是你擊退了一次,下一次你還有這運氣嗎?
這流寇是殺不絕的!
整個河南布政使司,都已彌漫了恐怖的情緒。
再加上許多人為了渲染流寇的恐怖,早就滋生了各種流寇吃人,殺絕老幼之類的傳聞,士紳們早就膽寒了。
可太遠的地方,他們就算想去,家里這么多的家產,也沒辦法帶走,思來想去,哪里都不安全。
似乎只有這封丘成為了孤島。
封丘城里的東林書院教導隊威名赫赫,那可是上過遼東戰場的,城墻又高又厚實,流寇們似乎也不敢往封丘去,現在大家都已將封丘默認為京城一樣的安全區。
在這安全區里,人才能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