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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渠門。
此處乃京城外城的城門,照理來說,此時天色不早,理應關上城門,落上鑰匙,而后這城門的鑰匙,要立即送去內官那里保管。
可今日,守備卻一身戎裝,帶著一隊親衛,守在門洞處。
內官已派人來催促過幾次交鑰匙了。
而守備顯然不為所動。
只是看著來人,帶著似笑非笑的樣子。
直到半個時辰之后,突然有浩蕩人馬烏壓壓的過來。
這如潮水一般的兵馬,川流不息的進入了京城,人聲鼎沸,戰馬嘶鳴。
守備在此,尋覓到了一個將軍,這將軍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道:“待會兒左營也從此入,你好生在此候著。”
“是。”守備點點頭。
于是浩浩蕩蕩的人馬,繼續朝著街道的盡頭而去。
數不清的人,舉著火把,蜿蜒成了一條長蛇。
……
神樞營,左營,后營……再加上其他零散的軍馬,紛紛有了異動。
此時,已開始有人察覺出了問題。
于是,連夜有人朝宮中奔去。
很快,魏忠賢便親領著一群太監,從司禮監里出來,朝著大內而去。
天啟皇帝聞訊,火速接見了魏忠賢人等。
魏忠賢行禮,隨即便如實道:“陛下,神樞營、左營、后營突然得到了兵部的關防文書,整裝出營,異動頻繁……”
天啟皇帝倒是鎮定,道:“還有其他消息嗎?”
“聽聞是奔著……”魏忠賢說到這里,他咽了咽口水,皺著眉頭沉默了一下,而后才道:“是奔著清君側來的。”
“哈哈……”天啟皇帝笑了,當然,這臉上可沒什么笑意,面容冷漠地譏諷道:“他們要清誰?”
“說是新縣侯張靜一謀反。”
“哼!”天啟皇帝立即道:“此亂臣賊子也,當立誅,立即調勇士營、四衛營親軍彈壓。”
魏忠賢為難地道:“這個時候,大內的關防更為重要,如今天黑,分不清敵我,貿然出擊,奴婢只恐引發亂子。”
“何況……四衛營雖為內官所掌控,可是奴婢聽說,這四衛營今日也出了亂子,有一個四衛營的偏將也想煽動。好在被御馬監的內官事先察覺,這才彈壓了下去,如若不然,只怕四衛營,也未必保險,越是此時,奴婢以為……還是先作壁上觀,再行定奪。”
天啟皇帝頓時火氣,大怒道:“怎么?內衛也想反?”
魏忠賢道:“現在是敵我難辨,此時天黑,只怕奴婢這邊,也控制不住事態!兵部尚書崔呈秀,奴婢已讓他火速去兵部坐鎮……”
天啟皇帝顯得焦躁起來,他看了看殿外的黑暗,而后道:“他們是奔著張卿去的吧?”
“也難保不會奔著宮里來。”魏忠賢臉色凝重地道:“所以還需萬分的小心。”
就在此時,突然又有宦官匆匆而來,臉色焦急地道:“稟陛下,有大臣來見,來了不少,浩浩蕩蕩有數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