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點頭:“阿敏是如何死的。”
“是被這些漢人害死的。”
“害死他的人在何處?”
說到此處,巴步泰便眼眶通紅,咬牙切齒道:“就在對面的軍陣之中。”
“你能取他的首級,為阿敏報仇嗎?”
巴步泰幾乎發出了一聲怒吼,喝道:“如何不敢,我不但要他的腦袋,還要將他的尸首鞭撻為泥,方才解恨。”
“好,此次你為先鋒,先以漢軍為前鋒,你在后壓陣,讓他們見識一下你的厲害。”
巴步泰激動萬分,身軀顫抖著,大呼道:“大汗且看著便是。”
說罷,按著腰間的刀柄,虎虎生風的闊步而去。
其他旗主見巴步泰做了先鋒,都不禁露出了遺憾之色。
區區這些明軍,自是不堪一擊,畢竟,他們早已試過神機營的水平了。
雖比尋常的明軍要精銳不少,可莫說是面對八旗鐵騎,便是蒙古鐵騎也是夠嗆。
而這一兩日,各軍已逐漸在京城附近集結,無數軍馬匯聚于此,浩浩蕩蕩,連營十里,憑借那區區的火銃軍,如何抵擋。
以為挖了地洞,躲在地洞里,便可以迎接騎兵的沖鋒嗎?
多爾袞隨即起身,道:“走,去觀戰。”
說罷,又對洪承疇道:“洪承疇。”
“奴……臣在……”
多爾袞淡淡道:“你隨本汗去。”
洪承疇心里一喜,忙道:“喳。”
其實洪承疇心里是極復雜的,本是大明的臣子,平日里再如何卑躬屈膝,見了皇帝,也不過是叩首三呼萬歲而已。
面對皇帝,總還敢侃侃而談,擺出幾分儒將的姿態來,不必有什么擔心。
可當著建奴的多爾袞,這多爾袞心思難測,洪承疇永遠不知道,他下一刻會笑著給自己一個紅棗,還是給自己擺出冰冷的態度,這等時喜時憂,時而誠惶誠恐,時而如遇甘霖雨露的心思,很不好受。
只是時至今日,又能如何?只能乖乖效命,不敢有非分之想,免得主子爺發怒。
…………
無數軍馬,開始匯聚。
數不清的騎兵,如從各處溪流中匯聚成的江河,在巴步泰的號令之下,已越來越多,越來越密。
大量的漢軍,手持大盾,提著長矛,也已開始列陣。
正黃旗的鐵騎,也已虎視眈眈。
炮手們艱難的推著鐵炮,試圖想講鐵炮抵進一些。
步弓手們,則開始給自己的箭壺裝上箭矢。
……
對面……
哨聲響起。
這顯然是讓人準備的訊號。
壕溝中的生員們,立即開始準備,他們匍匐在沙袋之后,觀望著前頭的狀況。
各隊的隊官,紛紛取出望遠鏡。
后隊的炮群,也已布置就位。
獵獵作響的龍旗之下。
天啟皇帝已拿望遠鏡看過了建奴人的陣仗,他轉手將望遠鏡交給張靜一,張靜一則看了幾眼,便聽天啟皇帝道:“他們要發起攻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