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皇帝果決地道:“此策甚好,若是不除建奴的那些死硬派,朕終究心中不安,既如此,那么朕御駕親征,追擊窮寇,與那多爾袞,會獵遼東,一決雌雄。”
百官們想要勸。
天啟皇帝掃視了眾人一眼,隨即不容置疑地冷冷道:“若是誰敢勸說,那么便派誰去遼東,這是國家大事,豈可兒戲?我大明的天子,本就不值錢!”
“若是值錢,當初皇帝被俘了,你們還會這樣另立新皇嗎?若是值錢,朕為何在宮中屢屢遭遇不測,這些是誰干的?有些查明了,有些沒查明,可你們再三阻撓,莫非是嫌朕在遼東死的不夠快,要死在宮中才好嘛?”
這番話,真是諷刺意味十足。
百官不免感到幾分郁悶,覺得自己躺著都中槍了,可此時,面對一臉決意的陛下,卻也只能誠惶誠恐地道:“臣等萬死。”
天啟皇帝則是直接一揮手道:各自準備去吧。”
擬下了方略,天啟皇帝便擺駕回宮,卻命張靜一伴駕。
鑾駕里,天啟皇帝坐在車駕最中,卻命張靜一在側。
天啟皇帝吁了口氣,才道:“此戰真是揚眉吐氣,不過你說的對,宜將剩勇追窮寇,切切不可自滿,更不能讓建奴人死灰復燃。”
張靜一一本正經地道:“只有徹底解決了遼東問題,陛下的雄才大略,方可施展。否則,遼東的問題一日不除,便如鯁在喉,一日不安。陛下有此雄心,這是萬民的福氣。”
“真的是福氣嗎?”天啟皇帝抬頭看他,略帶自嘲地道:“只怕也是一些人的厄運吧。”
“這又如何?”張靜一道:“歷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時至今日,不是重整山河,便是失天下,前者是一些人少吃一塊肉,后者卻是無數人餓死,前者是陛下開千年未有的變局,后者則為亡國之君,階下之囚。孰優孰劣,陛下一定看的清楚。”
天啟皇帝認同,便頷首點頭,君臣二人彼此心意相通,于是天啟皇帝道:“此番進兵,講的是兵貴神速,東林軍要即刻隨朕與卿家出發,他們吃得消嗎?”
張靜一毫不猶豫地便道:“只要陛下號令,他們和臣一樣,絕無怨言。”
天啟皇帝點點頭,滿意地笑了笑,才又道:“此番建奴人雖是傷筋動骨,不過……實力猶存!這一次他們是客,我們是主,可一旦出擊,主客便易位了,所以不可掉以輕心。東林軍如何確保給養充足,至關重要。”
張靜一便道:“陛下,何不如通過海運,將源源不斷的補給,送至東江鎮,而后再進行補充呢?給養充足,東林軍無論在哪里,都可死戰到底。”
天啟皇帝想了想,略帶詫異道:“海運?東江鎮?”
接著,他陡然明白了什么,隨即就道:“來,你繼續說給朕聽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