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潛一開口,便讓蕭真人開了眼界。
她也是大戶人家,占了個嬰宗長老尊位,在這左道大派內地位也不低,自然見識也廣。
“雖說那大淵源海,炁流無盡,何止億萬種之多,但源炁亦有高低強弱之分,凡修行長生妙法之生靈,不論是否人族,都一心爭奪那些精粹、恒強的源炁,摒棄那些駁雜,孱弱的。”
“先天陰炁,遠古時便在最強源炁之列。”
“長生界內煉此炁入體者有諸多,尤其妖族,孽靈魔物一類最嗜此炁,而人族修士,則圍繞此炁發展出了諸如太陰宗、玄陰派、陰月魔宗等等實力不俗的道派。”
“尋常修行者能得一些從源海內引出的先天陰炁,少不得要欣喜若狂拿來煉寶煉法。”
“卻沒想到斗姆一脈這般奢侈,這孩子連分娩,都非得在陰炁星竅內進行,且只是第一關”
蕭真人心頭一邊閃念,一邊的眸中浮現驚詫之色,瞧著陶潛懷中酣睡正香的云容。
陶潛則仍未停歇,繼續講述道
“源海雖是個寶物無盡,好處無窮之地,但同樣也是大淵內最兇險之地界。”
“引了那般大量的先天陰炁,必要引來一些邪神、孽靈、魔物的注意,且云容腹中所蘊胎兒得了這般大好處,已算得上是絕頂的先天元胎,少不得要被大量邪神以及祂們的子嗣眷族所窺視。”
“待云容分娩時,必有大量惡物來侵襲,也必有一些強大邪神隔空對云容以及胎兒發出污穢詛咒,此為第二難”
“不過這第一、第二難,我都有法子可解可應付。”
“唯獨那第三難,需姑姑助我一助。”
說到此處,陶潛頓了一頓,面露猶豫之色。
不過很快的,他還是痛快說了出來道
“我曾在凡俗歷劫度世,闖下不少禍患,也得罪過不知多少強人,莫說是長生界內孽宗、魔佛寺、修家這些勢力,縱是域外黃衣、墮魔祖龍這些,也與我著莫大仇怨。”
“雖說因果代價,多數已被清償干凈,但仍有不少隱晦難見的隱毒孽氣。”
“前些日子我才算出來,那些毒孽都變作先天污穢詛咒,融入云容腹中胎兒體內。”
“那些個穢物,奈何不得我。”
“但對于一個孩子而言,卻是要命的。”
“若不加以干預,云容恐是要產出一具死胎畸胎來,不過此難之解法,正也應在我身上。”
“我有一寶喚作靈母圣胎袋也稱人種袋本就是得了天地造化,主陰陽化生,先天元胎的至寶,后又得了無上佛法點化,威能再進一步,要化去那些先天污穢,畸胎詛咒并不難。”
“只是我這寶物誕生之初便是先天有缺,雖可用卻難免出錯漏,師尊尸解轉世前曾與我說,嬰宗至寶大先天嬰母至圣靈珠可將此寶缺陷彌補。”
“也用不著多少,只需從那寶貝上取來一縷大先天嬰母至圣源炁,再由姑姑與我將之合練入人種袋,達成那陰陽化生先天無缺之境便好。”
陶潛說完,蕭真人即刻明悟過來,同時面上也飛起一縷紅霞。
但并未拒絕,只探手從胸前取出一塊巴掌大晶瑩玄冰,那冰中,正有一顆丹丸似的奇妙源珠。
呈肉粉色,外層有膜,亦有一圈虛無火焰般的肉刺,即便有禁法封著陶潛也能從中感知到極其濃烈,仿佛根本遏制不住的生機。
蕭真人托著此物,面上紅霞不消更濃,柔聲道
“你與我有救命恩德,又喊我姑姑,既開了口
,如何能拒你。”
“至圣靈珠乃我嬰宗至寶,不過我作為看守人之一,取一縷源炁也無人可說,只是這源炁在源海深處也稀罕難得,乃是生靈之源,自有玄妙,不受驅使,可避萬法。”
“我嬰宗秘法雖可驅使此炁入你人種袋然要留住并煉化卻也不容易,非要你我去修那陰陽化生妙法不可。”
“以那法子,造出生人,方可留下那源炁。”
“說來當年我能成為看守者,也是因為我修行后,成功化生出了童嘟嘟之故。”
“這一遭是你要留炁,那要造何種人,何種模樣,何種性情,便由你來,我只輔佐即可。”
蕭媚娘說的委婉,但場中誰不是得道真修,輕易明悟。
所謂造人,實則就是陶潛借蕭媚娘的神通和身子,造出生人以煉化源炁,從而補全人種袋之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