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吧。”程燃笑道。
“我一直在加油啊,你怎么不說我從年級五十多名,現在已經挺進四十六名了。”楊夏轉過頭來,杏目睜起,“倒是你,這回居然只考了第五名,你又開始不穩定波動了,你是薛定諤的分數嗎,總是讓人無法預測,該不會是姜紅芍不在,沒有動力了,自我松懈?”
“我跟你說哦,姜紅芍不在,但我們平時是有聯系得哦,她沒法監督你,我可以監督你噢……醒醒,這不是你的水平。”
程燃點點頭,“前段時間分了點心,總之,至少最后能不留遺憾吧。”
“要真的不留遺憾是很難的,”楊夏看過來,目光爍爍,卻又有微小的閃躲,“不管怎么說,你就加把油吧,我看著你的哦。”
“這話……總覺得哪里怪怪的。萬一我洗澡呢。”
楊夏狠狠打擊過來。
程燃笑著往旁邊挪了,這幕暖陽很溫暖,像是山海那些年的小女孩和小男孩的相互嫌棄和打鬧,都凝固在那些沒有眼前的人生啊前途啊的煩惱,瑣碎的,無憂無慮的,微風輕起的和不經意間就會心臟怦動的時光里。
……
有的人回憶起來他們的中學生涯,其實大多數時候不會記得那些枯燥的,每天重復的有規律的日復一日的漫長書山題海的生活,多數是十七歲的那個男孩或者女孩,寢室里吹過的牛逼和談過的八卦,逃課打過的游戲和與班主任斗智斗勇的刺激。
很多人會憧憬大學,會想象那是如何美好,更自由,更開放,更包容。但實際上離開后會知道,大學或許確實是人生中最重要的階段,但高中卻是人生成長里最美好的時期,要說什么是純真年代,在這樣稍微有了獨立思想萌芽,卻仍然相信某樣美好的事物,相信希望,一知半解社會,卻還并未被侵染,仍然那么深刻的烙印著感情和那樣不含雜質的喜歡著某個人的時代,就是真正的純真年代。
這個時期談個戀愛小心翼翼幻想上大學的正大光明,但實際上大學才知道找不到對象才是常態。高中是覺不夠睡,大學是錢不夠花。
高中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是一個班的青春,是一群人的成長。大學是人間所向各有動機,是一個人單槍匹馬的成熟。
人們總是會以為高中會怎么轟轟烈烈的結束,但其實真正美好事物的結束,從不地裂山崩,就像是一夜之間再也聽不到對你說的那聲“早上好”,一夕之間再也不會固定的到達教室喊出那聲“老師好”,再也不會迎著夕陽西下看球場的那道身影,沒有一同乘車心心念念的那個人,童年里玩耍過的老家不小心掉下過的小河床都拆為了廢墟,后來長成高樓大廈,無處找尋。沒有經常給你烙餅的外婆,再也吃不到的記憶中的那個味道。再也嗅不到牽過手的女孩的發香,后來她也應該嫁了人。這些都鐫刻在記憶里,無從找尋,想說卻是啟口已忘言,只能訴與山鬼聽。
時間推移,十中也進入了高考倒數計時的白熱化,十中人們口中仍然傳奇猶存的姜哥在倫敦攻讀本科預科,國內的同齡伙伴們對高考的沖刺期間,姜紅芍也毫不落下,因此也是同是預科學生中眼里的大神級存在。只是這些也只是在跟程燃聊天中才會些只鱗片甲的體現。
進入這個階段,程燃是放心的當起了甩手掌柜,郵件也不批了,偶爾看一眼就行了,事業上無論是CQ憑借《靈域》大大吸金,還是聯眾平臺開發三國殺網游端開始迎接中國網絡游戲市場,還是天行道館各方面,所有程燃手上的職業經理人都默契的不打擾老板的高考,但有時候也會八卦一下自家這位清華北大輪番找上門的老板會去哪家,買定離手,李明石賭清華,林曉松賭北大,趙青則是笑而不語,大家都讓作為程燃大哥的程齊去打探消息,程齊卻是表示自己堅決不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