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的一瞬,里面陡然有長長綿綿的聲音響徹,不久,門扇吱嘎一聲打開,耿青理了理腰帶,面色如常的走出,朝另一個方向走開。
陰沉的天云,有雷聲滾了過去。
點點滴滴的雨水,變作嘩嘩的雨聲,在檐下交織起珠簾,耿青舒爽的又來到涼亭坐下,看著外面連天的雨幕時,從側院過來的朱友珪看到亭里的身影,臉上頓時露出笑容。
“叔父原來在此間,讓孤好一陣找。”
“郢王。”
耿青笑著起身朝帶著一身水汽進來的身影拱了拱手,似乎剛才發生的事并沒有發生過,邀了對方一同落座寒暄幾句。
兩人便說起正事來。
“今日孤讓叔父過來,其實有一件事想與叔父相商。”
“郢王請說。”
“各軍諸將。”朱友珪直直的看著耿青,手指點在石桌,輕說道:“叔父與諸將關系匪淺,北上兩仗,楊師厚、葛從周、劉鄩等人對叔父應該頗有敬意,只要叔父出面,他們該是與孤走到一處。”
耿青臉上掛著微笑,點了點頭:“好。”
朱友珪也跟著笑起來,他站起身走到柵欄前,負起手望去外面雨幕。
“孤要登基,手里豈能只有龍武、控鶴兩軍,若要穩定局勢,手里必須要有能打的將領,可戰的兵馬來震懾州郡,最好......”
他回過身來,一句一頓:“最好,叔父也能將龍驤軍一并給我,龍驤盡是騎兵,孤欲善用,不過叔父也放心,龍驤軍軍使楊懷雄孤不會動他,依舊讓他待在原來位置,只是孤要增添一個副使。”
朱友珪這手豈是說的這般簡單,增添副使其實變相的,要奪權了,做為想要皇帝的人,這點上無可厚非,拉攏楊師厚等人,讓自己露露臉,也是給他做嫁衣,只是說出這話,顯得委婉不少。
畢竟洛陽城中,只有龍武、控鶴兩軍,若不答應這些條件,是走不出這座城池的。
耿青坐在那,也只是點點頭,臉上報以微笑,面前這位身材不顯高大的郢王捏著拳頭敲了敲石桌。
“明日,我父便要下葬送入皇陵,過后孤就要登基,良辰已經定下來,明日一早,叔父一起來為我父皇送行,你看如何?”
耿青再度點點頭。
“兄長故去,做為兄弟,如何都會去的。”
不久之后,耿青起身告辭,雨還在嘩嘩落下,朝走出房門臉頰帶有桃紅的婦人拱了拱手,便出了王府,長街上行人百姓抬起袖口遮著頭頂匆匆而行。
馬車穿行過這片水汽。
天光漸去,朱溫下葬入皇陵日子轉眼過去。
數日后,九月十三,新皇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