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是雨中隔得遠了嗎?優乃覺得蜘蛛怪的吼叫一下變得虛弱了許多。
“……”
優乃張著嘴,眼珠子盯著花壇廢墟,再慢慢挪到男人身上。
現實亂了,哪個是怪物啊?
“阿,阿部老師?”
“嗯?佐藤你先呆在原地,不要走動。”
純邁步出走廊,踏入雨中,還不忘撐起傘。
純一如既往地俯視底下變得有些惶恐的蜘蛛怪,雨水不斷從傘沿滑落。
“能聽得懂人話嗎?”
大雨頃刻把蜘蛛怪澆蓋,那些新條麻里的衣服全部濕透了,女性的線條,透出一種奇異的詭譎。雨水流入對方腹部的坑洞,那是純剛才一拳造成的傷口,細小的蜘蛛腿從腹腔爬出來開始修復。
如果是常人的體質,必死無疑。
蜘蛛怪仿佛意識到了它面對的何種生命,不敢再有任何放肆,哀聲細語地嘶語著,就跟雨天路邊的流浪貓狗一般。
光這作態,可完全無法和前一刻的猙獰可怖聯系在一起。
“聽不懂啊。”
純搖搖頭,腳壓上對方腹部的位置,想一看究竟。
“嘶!啞!”
雨幕中,蜘蛛怪發出了比最初盛氣凌人時更為恐怖發麻的叫聲。
佐藤優乃便看著這一幕,感到對阿部這個男人有了從頭到尾嶄新的認識。
她深深的被眼前的景象吸引。
“啪!”
重物摔到地板的聲音打散了優乃的出神,她定晴一看,嚇得叫了聲,連退了好幾步,原來純為了方便查看,拎著蜘蛛怪重新扔到了走廊里。
“覺得不舒服就走遠一點。”純說,“不過別走太遠。”
優乃聽了,意外有被小瞧的叛逆,她咬牙杵在原地,甚至撿起一塊石頭壯膽,走近了兩步。
回溫泉旅館……她未必覺得大家在一起就沒事了,好像只有和阿部老師在一起才是安全的。
純沒有管女孩,他拿著一根花壇邊的柳條,宛如男人小時候翻搗癩蛤蟆一般擺弄著蜘蛛怪。
蜘蛛怪已經奄奄一息了,無力反抗。
在純的逼迫下,嘴里發出一些“手,手……”“血,血……”的簡單人話,但也僅此而已。
優乃在經過不適和害怕后,逐漸明白對方已經沒有威脅,也好奇地看著這種影視特攝劇里才有的怪物。
不同的是非常真實,根本不可能是仿造。
優乃感慨現實的匪夷所思,倏地,她和蜘蛛怪對視了。
蜘蛛怪理論上講已經沒有眼睛了才對,可優乃偏偏就感受到了,對視的一瞬間,她升起毛骨悚然的發毛,然后,接下里的展開,令她愣住。
“奶,奶醬……”
蜘蛛怪,或者是新條麻里殘存的意識,嘶啞出低喃。
優乃呆若木雞地看著眼前丑陋的怪物,她在那雙長滿節肢的雙眼里,無數的蜘蛛腿纏繞扭曲,產生了一秒看見熟悉的目光的錯覺。
她感到了巨大的恥辱。
她甚至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么怒火中燒過,心臟都要燃盡了,漂亮的黑瞳噴著火焰,極欲噬人,她覺得自己不再是她,而是以往日日日夜夜的優乃在她背后推著她,舉起她。
佐藤優乃手里的磚頭,狠狠地砸進怪物的腦袋,血肉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