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按照南疆如今有十萬大軍在。
一人可得三兩白銀。
一兩銀子,大抵可以買兩石米。
足夠支持南疆征伐了。
葉英發想的很清楚,軍中的軍餉,幾乎都會被克扣。按照國朝律法,每月官兵可得一石米,但往往都是不足數的。
現如今有三十萬兩白銀。
就是將南疆大軍兵械損耗算上,也能撐到夏收。
只要開始夏收,朝廷自己就有能力,支撐南疆的戰爭。
如今,太孫應當會滿意了嗎?
……
朱瞻基很不滿意。
此時,他雙眼微合,牙關咬緊,不發一言。
丁志明、張建白兩人,看著躲在樹蔭下的太孫,卻不敢有絲毫打擾的舉動,齊齊的站在陽光下,忍受著烈陽暴曬。
都轉鹽運使司里,兩淮鹽商捐獻的事情,以及最后那三十萬兩白銀的數目,他二人在離開轉運司,隱藏蹤跡趕來這里后,就已經稟報清楚了。
“你二人,今年在兩淮,拿到的鹽引有多少?”
半響之后,等到丁志明、張建白兩人,額頭已經浮出汗水的時候,朱瞻基終于是微微睜開雙眼,靜靜的詢問了一句。
兩人不敢有誤,趕忙作答。
“啟稟太孫,今年拿了一萬鹽引。”
“回太孫,小的也是這個數……”
朱瞻基看向兩人,面目反光,不由招招手:“坐吧。”
在他的身邊,樹蔭下,有幾張凳子。
丁志明和張建白,趕忙道謝,然后才走進樹蔭,半個屁股落在凳子上。
朱瞻基又問:“你二人,今日捐了多少?”
“我二人,都各自捐了一萬兩……”
這話是丁志明說的,他想著前些日子,太孫剛到江都城,自己就收到的由錦衣衛送來的信,覺得自己和張建白,最近的舉動都是按照太孫指示,應當無誤。
“少了啊……”
然而,丁志明和張建白兩人,卻是聽到了這么一句話,從太孫的嘴里發出。
一萬兩少了?
不是當初,不忘多捐的嘛?
丁志明、張建白兩人,還沒有徹底坐穩,就再次站起身來。
朱瞻基微微一笑,再次抬手下壓:“坐吧,本宮說的是,一萬鹽引少了。”
又只一句話。
丁志明、張建白兩人,頓時心頭一熱。
朱瞻基看著兩人再次緩緩坐下,笑著道:“聽說,今天那晉商王博厚,與浙商汪汝潤,吵得很是厲害?”
剛坐穩的兩人,再次提心吊膽起來,但也為剛剛的老實感到慶幸。
怎么今日剛在轉運司衙門里發生的事情,太孫這時候就知道了?
兩人不敢想。
朱瞻基搖搖頭,也不解釋,只說:“三十萬兩銀子,本宮會要葉英發,盡快送來,交由錦衣衛親自押運,送往南疆。”
丁志明、張建白兩人這時候安下心來,在靜靜的等待著。
他二人可不相信,太孫真的會按照葉英發所想,拿了三十萬兩白銀送到南疆,就會心滿意足。
不然,他二人現在也不會出現在這里。
朱瞻基有些犯困,打了個哈氣后,瞇著眼道:“今日讓你們來,其實不是為了這事。而是要你二人,回頭給徽州府的其他商賈帶句話。”
兩人再次起身,抱拳等候訓話。
“要敢于為先,勇于創新。南疆定入大明,宜早不宜遲。”
丁志明、張建白兩人,聽著這話,心頭比外面的烈日還要熾熱起來。
頓時,就深深的彎下腰去。
朱瞻基已經是蹬掉了躺椅下的支撐,躺椅緩緩傾倒。
他雙手合攏,左腳搭著右腳。
做午休狀。
“去吧。”
丁、張兩人不敢言語打攪,禮拜之后,小心的原路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