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竹林地里。
看著于謙和孫安,帶著岑可回到屋子里。
朱瞻基帶著朱秀,走到了竹林深處。
這里遠離平望驛的視線,終日不見陽光,常年不見人煙。
是個藏匿尸首的好地方。
兩名錦衣衛,正在挖著一個大坑,準備將一旁的六具尸首給掩埋起來。
朱瞻基到了這里,其中一名立馬過來小聲稟報著。
“回稟太孫,已經查驗過了,這六人都是常年做農活的,并無異樣。”
死士,常年做的,都是如何更加高效的殺人,是斷然不會做農活的。
而普通農夫,也很容易分辨的出來。
腳脖粗大,手掌生繭,而非虎口生繭,手指關節粗大,肩膀頂部寬平。
有很多的方式,可以辨別出一個人是否是常年從事農活的。
朱瞻基點點頭,錦衣衛對辨別一個人身份方面,很有經驗,他無需在多做擔心。
而他則是開口說:“去一個人,等下拿著于謙那里的路印,去蘇州府核對一番,看看是否屬實。”
朱瞻基終究還是有些擔心。
這個岑可,別想是自己當年看過的那些睿智書里的劇情一樣,是個別有用意的送女情節。
稟報的錦衣衛當即抱拳領命,再不停歇,轉身接著與同伴挖坑。
……
平望驛的夜,越發的深了。
重新回到屋子里的朱瞻基,淡淡的看了一眼。
只見原先還有些凌亂的床鋪,已經被收拾干凈。
在一旁的架子上,已經打好了一盆熱水。
桌子上,原本應該明日有平望驛的人收拾的碗筷,也已經被收拾到一旁,空置的碗筷也都被清洗干凈。
就連地上,于謙他們先前弄好的地鋪,也被重新收拾了一番,顯得井井有條,且在一旁隔了一段距離,又多了一個地鋪。
于謙和孫安兩人,坐在一旁,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兩人面面相覷的看著終于是回來了的朱瞻基。
而在床榻邊上,脖子上已經纏上一圈白布的岑可,雙手并攏垂于身前,臉上帶著些忙碌后的潮紅和汗水,變得有些怯生生的站著。
見到朱瞻基回來,她臉上立馬露出笑容。
小聲的說:“公子金貴,岑可不會做事,只能按著娘教的,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還望公子不要責怪……”
金貴嗎?
這天底下,就沒有人,能比他更金貴的了。
待在屋子,一直坐立不安的于謙,看了朱瞻基一眼,心里默默的吐槽著。
“女子體弱,天性陰寒,你去床鋪上歇息吧。”朱瞻基沒有多說什么,拿著放在一旁的毛巾,蘸著溫水擦了一把臉,就走到了多出來的那個地鋪上。
岑可趕忙走了過來,竟然是又跪在了地上,姿態當真是將自己當作了一名婢子下人。
“公子是主,怎可如此……”
朱瞻基搖搖頭:“你我非是主仆,我也是善解人意之人。等到了我等要去的地方,會將你妥善安置好,不教任何一人凌辱與你。姑娘家中也是讀書,自當知曉禮儀大放。如今這驛站之中,再無空余,只得我等眾人共處一室。”
朱秀走到于謙、孫安旁邊坐下,在一旁戳了戳于謙的胳膊,眉眼之間無聲的挑了挑。
于謙翻了翻白眼,無奈的站起身:“公子,我想起方才驛卒說過,門房那邊是大通鋪,還能睡下幾人,我等便過去那邊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