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說著話,男人已經開始招呼著一旁的下人們,為他的年輕客人們烹茶。
帶著朱瞻基等人的黃管事,則是微微側目介紹道:“幾位公子,這位便是我家老爺。”
朱瞻基等人再不作偽,連忙抬手抱拳,一邊作禮,一邊走入黃府正堂。
“黃老爺方回府上,便盛情相邀,我等晚生感激不盡。”
朱瞻基開口回敬,帶著于謙走去正堂,朱秀和孫石兩人,則是留在了正堂門前廊下。
大約是覺得擦干了手,黃四爺同樣是快步迎了上來,一把就抓住朱瞻基的手臂,連連搖頭道:“這位相公某要自謙,若是不嫌,你我便已長幼相敘,喚我一聲黃兄,為兄便是厚著臉,喊你一聲賢弟。”
朱瞻基還未開口回答。
一旁的于謙,心中已經是泛起一陣吐槽。
黃兄?
怎么聽,怎么像是要太孫喊這位黃四爺皇兄來著。
朱瞻基臉色稍稍一正:“兄長抬愛,怎敢不從。”
見到朱瞻基答應,黃四爺立馬是發出哈哈大笑,顯得格外的喜悅,連忙拉著朱瞻基往里走。
眾人分坐,黃府的下人也將茶水送了上來。
黃四爺托著茶杯,輕輕的嗅著從茶杯里飄散出來的茶香:“二位賢弟,快嘗嘗。”
朱瞻基不懂茶,忍著滾燙,綴了一口。
于謙看出太孫語短,先是一聞,然后抿了一口,長長的呼出一口氣:“茶香久存,甘苦相宜,倒是讓人想起西湖美景來了……”
這是很高的評價。
遠不是光品茶的意思了。
黃四爺聽著,自然是格外的開心,放下茶盞,看向朱瞻基和于謙,開口詢問道:“還未知曉兩位賢弟是錢塘哪家的?若有機會,為兄定要去府上,拜訪府上尊親。”
朱瞻基看了于謙一眼。
于謙接過話:“兄長客氣,我家乃是錢塘于氏,此乃我堂兄。”
明顯的,聽到錢塘于氏,黃四爺的眼角微微一跳。
他假裝不知,遲疑道:“為兄有聽聞,當朝太孫親軍幼軍衛,有位于謙于經歷,可是賢弟家中兄弟?”
于謙愣了愣:“倒是不敢高攀,不過想來,也是一筆寫不出兩個于字的。”
這是在撇清關系,兩家不是親故,但祖上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血緣關系的。
聽到這,黃四爺笑了笑:“倒是為兄唐突了,以為二位賢弟乃是那于經歷親故家人,還想著能借此讓為兄入到太孫耳中。”
朱瞻基目露好奇,不解道:“兄長可不是那等攀附鉆營之人,為何要再次此事?”
黃四爺長嘆一聲,看向朱瞻基,目露憤恨和懊惱。
“二位賢弟大抵有所不知,為兄確實想要攀附于太孫,但卻決然不是為了蠅營狗茍之事,而是聽說此次朝廷以太孫為主,總掌滅倭之事,為兄有心捐獻家產,以供太孫滅倭之用!”黃四爺解釋了一番。
朱瞻基含蓄笑道:“兄長大義!不過朝廷能如此快的定下滅倭之事,想來錢糧是不缺的……”
黃四爺搖搖頭:“賢弟有所不知,若是為了滅倭之事,為兄便是散盡家財,也在所不惜!”
是為了死去的四位兄長?
朱瞻基和于謙兩人對視一眼,都想到了之前岑可提及的,當初黃府的三位公子,都是死在了倭寇手上,這才有了眼前這位黃四爺接手家業,將黃家做大做強,也有了如今聲明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