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點頭道:“出問題是必然的,沒有問題才是真的有問題。讓他們不要那么急,杭州諸衛在城中都有營房。若是東海艦隊大本營這邊,王景弘他們住不下,就分撥多出來的人,入城和杭州諸衛擠一擠。”
“是,下官記下了。”于謙小聲的應下。
嗚嗚嗚嗚……
海面上,傳來了一陣悠長的號角聲。
巨大高聳的桅桿映入碼頭上眾人眼簾。
似乎要遮蔽整個海面的戰艦,以泰山壓頂之勢,出現在所有人的眼中,緩緩的向著碼頭駛來。
盡管所有人都知道大明的寶船,也有不少人是見過寶船真容的。
但是每一次重新見面,如山脈一般的寶船,還是給予了所有人巨大的視覺沖擊力。
隨著巨大如山的旗艦駛入錢塘江口,后面無數大大小小的戰艦,不多時就將整個江面給鋪滿。
壓迫感油然而生。
碼頭內,已經有小船使出,開始引導船隊旗艦和其他戰艦。
浪花翻滾,拍打在岸頭亂石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日頭被高聳的船體遮擋住,引得眾人紛紛抬起頭來。
得益于不計成本的建設碼頭,碼頭至少能和寶船甲板最低處,有著差不多的高度。
不算太寬,但也不算太窄的棧橋,被搭在了寶船甲板和碼頭之間。
碼頭上,傳旨的宦官精神一震,挺起胸膛等待著王景弘的出現。
“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連串如同咆哮一般的笑聲,從寶船甲板飄到碼頭上。
引得碼頭上的眾人,無不心生疑惑。
聽說……
那王景弘在三寶太監座下辦事,很是沉穩得力。
怎么會如此的輕浮……
知道內情的朱瞻基等人,則是無奈的笑了笑。
這天底下,只怕除了老爺子來了,才能讓笑的這么難聽的那個家伙安靜下來。
朱高煦來了!
朱瞻基就看著打開的甲板欄桿后,長得膘肥體壯的朱高煦,竟然是一個跳躍,直接竄到了碼頭上,然后這位大明朝的漢王殿下,就雙手叉腰,昂首挺胸環視著整個碼頭上迎接的人。
“怎么沒見浙江三司的人呢?奶奶的!就連杭州府的人也沒來!是不是看不起老子?啊!”朱高煦掃了一遍,只見碼頭上一只飛禽都沒有,于是高呼著咆哮。
杭州三衛指揮使和傳旨的宦官,看到朱高煦竟然出現在這里,不由的渾身一震,就想要跪下去,但一想太孫還在這里,三位指揮使只能是默默的挪動著腳步,將自己藏在太孫身后。
而傳旨的宦官,則是有苦說不出,只能是訕訕道:“王爺,不知王公公現在何處,奴才這里還有陛下的旨意……”
朱高煦定睛一瞧,大手拍在宦官的肩膀上,讓對方整個人瞬間矮了一尺有余:“竟然還有個從應天來的。是不是老子爺喊我回去盡孝心了?”
宗室的臉面,都快要丟盡了!
朱瞻基心中長嘆,感想著未來勢必要加強宗室子弟的教育問題,臉上則是堆著笑上前:“二叔,這旨意是給王景弘公公的。等王公公出來領了旨,咱們就一道入城。一早下面人就來了消息,瞻壑估摸著能在入夜前趕回去,一家人吃頓飯。”
朱高煦看了看眼前這位大侄子,他冷哼一聲,松開抓著傳旨宦官的手:“你小子酒水可夠?不夠,現在還有機會去把這杭州城內外的酒水,都給搬過去!再不行,就讓那幫子竟然膽大到不來給本王請安的浙江三司官員,去各地搜刮回來!”
這人看著也不傻,卻總是語出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