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出聲:“太子,若是往后天下各處皆是如此,朝廷如何度日?”
地方的賦稅,都留在地方,朝廷哪里還有銀子用?
便是朝廷這一大幫子官吏的俸祿,都沒有銀子發了。
朱高熾笑了笑:“如今徽州府剛剛進入改革,所以賦稅都留在了地方。往后,會按照份額,交出一筆賦稅到朝廷。再往后,每年需要提出下一年計劃,朝廷審核之后,由地方截留響應征收賦稅自用,其余交由朝廷。”
還有一個財政轉移支付的辦法,朱高熾并沒有說。
這個新興事物,他還在整理中,唯有等到徽州府的改革真的取得成功,并在其他地方推行的時候,才會推出這個財政轉移支付的政策。
那都是后話了。
外面,馬車已經緩緩的停了下來。
“殿下,陛下已經在等著您了。”
馬車外,傳來宮中宦官的聲音。
四人下車。
定睛一看,就看村口路邊的地里頭,一頭戴斗笠的老頭兒,正在一手扶著犁,一手提著鞭子,深一腳淺一腳,踉踉蹌蹌的踩在水田里。
一旁的田埂上,另有一個胡子發白的老頭兒,一手插著腰一手抬起,看其嘴型,似乎是在不停的罵著正在耕田的老頭兒。
剛剛下了馬車站穩腳跟的四人,看著這一幕當場就瞠目結舌。
那水田的老頭兒,可不就是自家的老爺子、自家的皇帝陛下嗎?
田埂上那老頭兒也是生猛,竟然是吐沫橫飛。
錦衣衛呢!
宮中的太監們呢!
禮部尚書金純最先反應過來,連忙撒開了腿,就往皇帝陛下那邊跑了過去。
一邊跑著,金純一邊喊著:“陛下!陛下!您快上來!可不興這樣啊!”
忽然傳來的叫喊聲,讓朱棣聽下了當前的工作。
他站在水田里,渾身的泥水,轉過身瞪向跑過來的金純:“閉嘴!”
被皇帝呵斥了一句,金純立在了原地。
田埂邊上的老頭兒疑惑道:“你剛剛喊他什么?”
金純有些發蒙,正要開口,卻是被朱棣搶過了話。
“老丈,這是家中兄弟。”
老頭兒點點頭,再次看向金純,罵罵捏捏道:“這位小兄弟,你快些給你家兄弟帶回去吧!多好的田啊,你看看被他折騰的!”
說著,老頭兒就伸手指向,像是被狗啃了一樣的水田。
朱棣一臉的黑線,看向老頭兒。
“老倌兒!你信不信我給你家的田都收走!”
老頭兒絲毫不慫,一仰頭,嘲諷道:“咱們這的地,都是太孫的!要不是看你與管事的認識,說什么老漢兒也不會讓你這樣糟蹋地!你能收走太孫的地?”
聽到這里,金純同樣是一臉的黑線。
這老頭兒有些彪啊!
竟然這么生猛。
也不知是等的人來了,還是被老頭兒徹底激怒了。
朱棣狠狠的將手中的鞭子扔在水田里:“走了!”
已經走過來的朱高熾,看著自家老爺子這一幕,已經是張著震驚的合不上的嘴巴。
這是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