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廣孝的后事風風光光的辦完了。
皇帝對老和尚的恩典可謂深重,追贈榮國公,謚號恭靖。
皇帝親自撰寫神道碑銘,并以文臣身份入明祖廟。
這是大明朝開國五十年以來的頭一次。
而朱瞻基很清楚,這份恩典更是大明朝唯一一次。
有明一朝,當可謂千戶古人后無來者。
辦完了老和尚的身后事,朝廷再次進入到正常的運轉之中。
水泥路的鋪設,已經沒有人能夠算得清究竟有多長了。
更沒有人知道在這一過程中,到底又有多少南疆的俘虜,為了大明朝的建設而倒在了那漫長看不見盡頭的路途上。
南疆戰事的奏報越來越多。
以廣西都指揮使鄂宏大為首的大明軍隊,正在不斷的上奏著一個個戰損的數字,隨著而來的是大明在緬甸宣慰司不斷的開疆拓土。
敵方的生存空間已經越來越小。
緬甸地方百姓,越來越多的加入到圣教之中,開始在明軍目前觸及不到的地方進行著破壞行動。
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來,南疆的徹底平復已經到了最后時刻。
現在人人都在覬覦著,一旦南疆徹底收服后,那些總督一方的位置。
“聽說,東瀛那邊也開始要求戶部組織,運送戰俘回來了……”
今日朝廷休沐,城中的酒肆生意便好上了一些。
聚寶門后,南門大街旁的一家酒樓上,幾名換上常服的官吏正聚在二樓臨街的位置。
一名戶部的官員點點頭,看了一眼正從外面街道上,被明軍押送著前往西城修補軍營的南疆戰俘。
他小聲開口:“夏大人昨兒剛去了一趟工部,聽說是和宋老大人吵了一架。”
這話讓在場的人不由的好奇起來。
“怎么?宋老大人又要銀子了?”
“還是說因著胡閣老……老大人們都想要再往上走走?”
工部最近一段時間花錢很多。
而內閣首輔胡廣,聽說連宮里去的御醫都已經開始面色沉重的搖頭了。
那出自戶部的官員輕笑一聲:“內閣啊……那得是圣裁。我們夏大人去工部,意思是要宋老大人將各地的工程慢一些,他好調集人員糧草。眼看著太孫大婚將至,戶部要統籌的事情太多,若是都被工部的事情牽扯,難免影響了太孫大婚。”
“不用說,你們家那位尚書老大人,肯定是不同意的。”一名吏部的官員舉著酒杯,挑著眉看向對面工部的同僚。
被點到的工部官員,無奈的苦笑一聲,將自己的臉讓眾人面前伸著,然后抬起手將袖子擼起:“諸位瞧瞧,都瞧瞧。我們家這位老大人啊,已經是瘋了,整天拉著我們往城外轉。瞧瞧我這一身皮囊,若不是相識的,只怕要將我給當成那昆侖奴了……”
“都是為國效力,為大明盡忠,陛下自然是看得到大伙功績的。”有人插話安撫著工部同僚受傷的心靈。
倒是戶部的官員嘆息一聲:“這原本眼看著我們戶部錢袋子要充實起來了,可眼下太孫大婚,陛下遷都,這銀子還沒有焐熱,就又要花出去了……”
“你們就不要哭窮了,咱們可都是聽說了,太孫手底下的那個鄭忠。就是三寶太監收的那位義子,已經在東瀛那邊找到了一座老大的銀礦,聽說馬上就要東海艦隊拉著成堆的銀子回來了。”有人不爽戶部成天哭窮,不由挑逗著。
“我們戶部就算再有錢,架得住你們花的?工部現在就差把我們戶部的庫房給扒開了,禮部現在又湊過來,還有兵部、五軍都督府都要提著刀拖著大炮過來了……真當我們戶部是財神爺了?”
“你!”
“哼!都少說兩句!”在場官階最高的一位禮部郎中重重的冷哼了一聲,看向在場眾人:“不論怎樣,大伙都是為了陛下、為了朝廷、為了大明!錢再多都要省著花,錢再少該花還是要花!眼看著如今大明已然遠超強漢盛唐,誰在這個時候心生不滿惹出事端來,誰也討不到好!”
雖然監察朝廷的是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