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打這五十棍子下去,人不死,也得廢了。
“我看誰敢!”周瑤顧不得穿鞋襪,怒吼一聲,赤著腳從床上跳了下去,死死的拽住要上去帶人的白易。
現在的周瑤,像極了一個炸毛的母雞,拼命地揮動著翅膀企圖護住自己懷中的雞仔。
“她什么都不知道,是我自己偷偷跑出去的。”周瑤沖著面前的男人求情道,態度軟軟糯糯的,好聲好氣。
“什么都不知道?”周釗反問,語氣逐漸變高了起來,“那更是失職,應該處死。”
周瑤一聽,直接愣了。這也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呀。
她都不知道了,周釗還為難他做什么?這人到底有沒有心。
“做下人的,都不知道主子去哪里了,你說該不該死?”可能是怕周瑤沒聽懂,周釗還特地看似好心的解釋道。
“還愣著干什么?拖下去打板子吧。”周釗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將松容帶下去。
這次,周瑤是徹底沒法攔白易了。
白易力氣很大,一個胳膊架著周瑤,便能將她整個人都囫圇個提溜起來。
剛剛能夠被攔下來,就是因為他沒使勁兒。
周瑤又是欲要上去攔,卻被身后一直靜靜站著的明汲給一把拉了回去。
他用手輕輕捏了捏周瑤的胳膊,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周瑤怎么可能一動不動的站在那里看松容受刑?她做不到,沒有一個人能做得到身邊人受盡屈辱的同時,還能毫無動作的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
她推開明汲的手,赤著腳,不管不顧的向屋外沖去。
白易的執行力很快,不一會兒,門外便被放好了長凳。
這是下人趴在上邊用來行刑的。
松容一臉鐵青,沒有說話,但是從她微顫的睫毛中還是能看得出來,她是害怕的。
想不到有朝一日,作為月明汀里的掌事女使,也要受這樣的侮辱。
還真是一份特別的殊榮。
往常看的那些犯了錯的年輕下人們挨板子,都覺得有些恐怖,沒想到今兒竟是出現在了自己的身上。
誰讓…自己攤上這不懂事兒的小姐呢?
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周瑤,嘆了口氣。
小姐,您可長點兒心吧。
松容是殺雞儆猴,自然是第一個挨打。無論周瑤怎么想過去拉開她,可周瑤根本沖不破白易和幾個侍從的包圍圈。
他們如同一張幾尺高的鐵絲網,牢牢的佇立在那里,就快要全然將日光擋住。
透過身形間的縫隙之中,周瑤艱難的看到了松容趴在那個用來行刑的長凳之上,一臉決意赴死的模樣。
夏日的天沉悶的要命,再加上那一聲又一聲打在模糊血肉上的聲音,讓周瑤的心聽的越來越涼,涼到塵埃里。
那是一聲又一聲的尖叫掩蓋不住的沉悶聲響,是從一道又一道崩裂開來的皮肉上傳出來的,不出幾分鐘,衣袍中已然滲透出絲絲血跡。
松容咬著牙,堅持著,腦袋上豆大的汗珠滴答滴答的滾落,就像被暴雨淋濕過一般。
她幾乎都要被打的暈厥了。
到后來,周瑤什么聲音都聽不見了,連她悶哼喊疼的慘叫也聽不見了,只聽得見那一聲又一聲打在凡人之軀上的恐怖悶響。
松容的眼睛半瞇著,雙手無力的耷拉著,連哼一聲,都已經哼不出來了。
她被打了個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