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王族放印子錢,他怕是瘋了吧?他任玄又沒有活夠。
即便上元澈是不受重視的世子,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一旦一朝翻身,幾條命夠他得罪的?鄭晉還真是想不明白事兒。
鄭晉搞不動任玄,于是就將憋著的所有的火氣都發在了上元澈的身上,企圖在上元澈的身上找回一點點的自尊。
自尊好找,可是沒完沒了可就有些太過分了。
任玄看著若是不加以整治鄭晉,鄭晉怕是早晚有一天要上天。可是他又沒有身份去整一下鄭晉,畢竟他只是一介商人,有什么資格去管官宦子弟的毛病?況且上元澈住在鄭家的事情是王上指定的,誰敢說一句不是?
任玄不是什么多管閑事的人,可是這命苦的小世子真的太可憐了,清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十分招人同情,任玄一個大男人,看著他都不忍心。
上元澈作為質子住在鄭家已經十年有余,哪個達官貴族家的孩子不是打小就嬌生慣養起來的,更何況上元澈這個王親國戚。上元澈原是在煜王府也是受盡萬千寵愛的小公子,可自從五歲那年被送去了鄭府上后,原是正正常常健健康康的孩子瞬間變得體弱多病了起來。
鄭家人對他的“照顧”,真是可想而知。
許是受到了王上的旨意,又許是極會看盡人眼色的權臣鄭藺自己體察的圣意。
其實若不是上元王明里暗里不加以阻止的,誰會對有著王族血脈的人下手。
任玄欲要說些什么,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口。
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上元澈不能一直輸,看鄭晉也沒有絲毫想要放過上元澈的意思。
“任老板,借我們世子殿下的錢,就讓出來三分利如何?”鄭晉說的聲音很大,惹得周圍人側目紛紛。
他們都聽到了“世子殿下”這幾個字,還有什么帶著“借錢”的敏感字眼。
身為世子,卻也囊中羞澀,按理說最富貴的應該就是天家富貴,堂堂一世子兜里沒幾個子兒,淪落到借錢,可真是說出去讓人笑話。
上元澈的臉倏地變得通紅,白晰的小臉上頓時憋出了火燒云,紅的要命。
周圍人的竊竊私語幾乎全都被收進耳畔,他不是聾子,何談聽不見一說。
鄭晉挑釁般的看著任玄,話語中卻是滿含針對的對著上元澈。
任玄沒有回應鄭晉無理的要求,只是靜靜地碼著牌,就像是什么都沒聽見一樣。
場面陷入困境,空氣中是死一般的沉默和寂靜,只能聽得見任玄唰唰碼著牌的聲音,沒有人再說些什么話。
鄭晉笑著看著任玄,眼神在任玄、上元澈身上輪流流轉,好像在等候著什么好戲開場一樣。
“快呀,世子殿下,你快去央求一下任老板。”鄭晉附耳到上元澈的身邊輕聲說道,他小聲的慫恿,卻被任玄全然聽見。
任玄憋的就快要忍不住自己嘴中罵人的話了,他剛想開口,不遠處輕飄飄的傳來一句罵娘,讓任玄差點沒笑出聲來。
“快你媽的快。”
周瑤實在是忍不出,隔著老遠大聲罵了出來。
她人還沒有多走兩步,話語先行。
在任玄的眼中,這就像是天籟之音般,未見其面,先聞其聲,曲音裊裊,著實動容。
他就知道周瑤定是會忍不住出來攪渾水,不攪這場渾水,她都不叫周瑤了。
“我替他玩兒。”周瑤大步流星的走過來,在上元澈的眼中,這位莫名出現的女子,就好像天上降下來的救星一般,身影無比的光輝強大。
鄭晉嘴角抽了又抽,這不是那個周家的冤種嗎?
自己著實這輩子都不想瞧見她了,自從上次周釗得知了是自己挑唆的她去偷掌印,差點沒活活給自己堵在巷尾打死。沒有天理王法,更沒有目擊證人,所以說誰也不信周大人會親自動手砸這么一個小毛孩,父親更是不愿意替自己去出頭,氣的自己白挨了一頓打,要不是周釗忽然接到了下人傳來的什么消息,怕是那日自己真會被周釗給活活打死。
鄭晉這輩子都不想看著周瑤了,他更不想同周瑤扯上什么關系。
上次那一頓揍,可真是給他揍的服服帖帖,不說二話。
“喲,這不是鄭家的小公子嗎?我們又見面了。”周瑤沖著鄭晉笑,那笑也又賤又壞的,笑容中的陰險就差寫了幾個大字在臉上了。
鄭晉抬眼瞥了她一眼,無語的不想說話。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怎么在哪兒都能倒霉一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