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炷香的功夫,女子才悠悠轉醒,瞇起眼睛疑惑的看著地穴側壁上黯淡的珠光,又留意到身邊的兩個陌生人,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雙眼慢慢恢復了清明。
剛意識到身在何處,她便急著要坐起來,雙手撐地才抬起一半身體,扯動腹部傷口又痛得縮了回去。木梓焱看到,小心翼翼的托了一把后背讓她靠坐在暗道側壁,問“你是蜀中木家何人?”
乍一醒來就聽到這么開門見山的問題,女子有些忐忑,垂下頭默不作聲,心理盤算著要如何回答。
“我見你衣角處印著木芙蓉的徽記。”木梓焱瞧她警惕的樣子,才解釋緣由。
女子瞥見自己腹部的傷口已被包扎好,方才意識到自己定是被眼前兩人所救,遂放下心來,“我……小女木玖清,乃蜀中木家家主木鼎天之女,公子是?”
“我的母親與木家曾有淵源。”木梓焱頓了頓,不愿再接著解釋這個問題,“你被何人所傷,為何會來南越?”
木玖清聽木梓焱提到母輩與木家曾有淵源,眼中閃過驚喜,而后又有些猶豫,再看看一旁的月霄霽,覺得這兩人身形俊朗,眉眼溫和,也不似剛才在月府碰上的異族刺客,便索性全部講了出來。
“我父親被奸人所害,族人大半被控制……我尋來南越找月伯伯,卻不曾想月府也……也遭不測。而且還在月府門口撞到一幫歹人,二話不說便動起手來。”
木玖清的聲音依舊虛弱,每說一句便要歇一會兒才能繼續。
“這榕樹地穴以前偷偷跟著姨母瞧見過,我想暫避一下,卻無力氣打開暗道,后來……后來便不知道了。”
她突然經歷太多變故,先是家破人亡,自己僥幸逃出卻一路被追殺,好不容易到了南越,要投奔的的府邸又付之一炬,還碰上守株待兔的刺客。
木家家主的掌上明珠,從小被眾人捧著呵護著,即使母親早逝、父親另娶,有宗族長老看護的她還是一路順風順水的長大,除了從小練武吃得一些苦頭,何曾試過風餐露宿,落魄逃亡。
唯一的希望在看到月府焦黑的殘垣斷壁時已經破滅,支撐她逃到千燈湖畔的只是若干年前親人留下的一個影子,即便是死也死在熟悉的地方好了。
走到這一步,木玖清已沒有其他人可以相信和依靠,才如此信賴一個剛剛救過自己的人。
而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木梓焱卻暗道她太過于單純,江湖險惡,還不知道自己是友是敵,便一五一十全盤托出,完全忘了明明是自己先問的。
“你母親和我木家有何淵源,敢問令尊姓氏?”木玖清有些急切的想知道兩人身份,語氣中充滿了希冀。
“你還很虛弱,先打坐調息。”木梓焱打斷了木玖清,擺明不想回答。她才察覺到自己有些失禮,黯然垂下頭來。木梓焱待她凝守丹田,才以掌緩緩輸以內力幫她療傷。
木家源于滇西秘境的一個祭祀民族,因為家族紛爭,木氏輾轉從滇國遷入蜀中,家族不斷繁衍壯大,再加上木氏擅禁咒秘術,已隱隱有了影響巴蜀的實力。
木梓焱只知道母親是蜀中木家人,年輕時不知何故從家中出走,從此和木氏一族斷絕往來,既然已經脫離家族,便是不想再有瓜葛,自己又怎會再戳破這層關系。只是母親和月府有故交他是知道的,木家和月府也有往來倒是很讓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