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素衣女子側身坐在石凳上,只見她雙眼以下以面紗覆蓋,未被遮住的額頭和眼睛周圍幾道可怖的疤痕觸目驚心,她正小心翼翼的以銀簪挑著快要燃盡的燭芯,似乎想要它能多燃一會兒,可惜蠟炬已成灰,微小的火焰掙扎著跳躍著很快還是熄滅了,一切歸于沉寂,只余屋頂的琉璃孔灑下些許月光。
木梓焱暗忖,銀姑竟在自己的地盤被囚禁在自己的暗室里,若沒有人闖進來,花亦雪是打算把她活活餓死。
他抽出方才從辛星那里順來的七星匕首,向鐵鏈割去。
“誰?”屋內的人聽到了響動,警覺的問出聲。
“在下受人所托,要救出一個叫恒兒的少年,想必銀姑清楚他在何處?”木梓焱直接喚出名字,面紗女子似是一怔。
“趙恒?你見到了玉娘,她逃出去了?她可還好?”
嗤嗤幾聲輕響,封死石門的鐵鏈應聲而斷,七星匕首果然削鐵如泥,怪不得辛星把它當成寶。
“先出去再說!”木梓焱見銀姑身體無恙,只是有些虛弱,便打定主意先離開這里。
“趙恒可在海棠苑?”
銀姑搖搖頭:“他被帶去了木家!”
木梓焱扶著銀姑出了水榭暗道,再轉身掩好飛來椅下入口,身形似鬼魅一般,攜銀姑躍出后院。
不二茶莊內院書房,辛星搗鼓了半晌,方從那塊人皮面具中揭出一塊薄如蟬翼的帛書。
“莫叔,這就是那人說的帛書嗎?我可從沒見過這么薄的絲帛,最細的絲可也紡不出來。”
辛星瞪大了眼睛,盯著剛剛取出的白色帛書左看右看,驚訝至極。
“我也未曾見過,這無字帛書怕是要特殊的手段才能顯出所書內容來。”莫爺用手撫過這一整塊空空如也的白色絲帛,若有所思。
倆人正待試下其他方法,已有下人通報李公子回來了,莫爺匆匆迎了出去。
銀姑謝過眾人,方才訴說起這兩日發生的一切。
原來,當日花珈出現在心月樓,銀姑便收到消息,而后又在郊外發現了紫衣部木檀和木安的尸體。
她心知不妥,便遣散了心月樓眾人,避居西山,想著聯絡到綰衣部一直在外的木得后從長計議。
誰知曾經在中原的故人尋自己到海棠苑,被花亦雪軟禁起來,她關心則亂,帶著幾名屬下涉險救人,未防海棠苑早已布下毒陣,故人沒有尋到,屬下皆盡中毒身亡,自己也被花亦雪關在了海棠苑池底的暗室中,任其自生自滅。
“等等,你是說那天在心月樓撞開后院廂房門的那人就是花珈,那個一身緋紅長得特別妖孽的男人?”辛星似乎關心的重點一直和旁人不太一樣,她驀然打斷銀姑問。
銀姑一愣,可能沒想到辛星會用妖孽這個詞來形容,“正是,那天我也很意外他怎么會出現在心月樓,想是已經知道了紫衣部的木檀暫住在那里,才會跟蹤至心月樓。”
辛星神色復雜的看了木梓焱一眼。
“今日酉時可有人下了水榭的暗道?”木梓焱想起下午穿過拱形石門時偶然瞥見的緋色身影。
銀姑聞言,低頭略一思索,不太確定的說:“倒未曾聽見有人進入水榭暗道,也沒人來過石室。不過我雖曾習武,也只是為了有助于舞技,內功心法知之尚淺,若是有內力深厚之人進入暗道,怕是也難以察覺。”
她頓了頓,看向木梓焱,“方才公子前來暗室解救,若不是切割鎖鏈之聲,我竟也不知有人下了暗道。”
木梓焱有些疑惑,下午那人只是進了暗道,卻沒有任何行動,難道他只是想引自己前來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