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慧葉父是見過的,只是顧夭夭他見的少,記憶力還是粉嫩的小娃娃,“這一眨眼,都成大姑娘了。”而后,若有所思的,掃了一眼葉卓華。
此刻,葉卓華的視線只落在顧夭夭身上。
人都說,一日不見如何三秋,這些日子不見,恍如隔世,看一眼便想再看一眼,好似怎么也看不夠。
說話功夫,眾人已經入了城門。
“爹。”顧夭夭迎上前去,先見禮,而后,沖著葉父做了個萬福,“這便是葉叔父吧?”
“小丫頭記性可好,還記得我這老骨頭?”葉父愛說笑,逗了顧夭夭一句。
即便現在見了,也沒有說這是自己兒媳婦的感覺,就好像去江南哄著的那個小丫頭,那種感覺,便像是自個閨女一樣。
若非用眼角掃過葉卓華,恍然間反應過來,不然得說出,顧夭夭滿月時候他過去看,頭一次見面顧夭夭便尿了他一褲的事來。
葉父輕輕的咳了一聲,一遍遍的暗示自己一定要端正態度,這是自己的兒媳婦,不是閨女也不是侄女。
至于葉卓華,明明顧夭夭不過是,很尋常的見禮,在他眼里自動加上了茶水,那聲葉叔父,也變成了父親。
與自己的稱呼一樣。
眾人說了一會兒,便到鬧市分開了,各回各家。
因為已經與太子請示了,他們算是告了假回來,所以也不必急著進宮,可以回家與家人團聚。
雖說離開不過半年有余,在看到葉府的匾額,葉父的心里百感交集,良久輕輕的一嘆氣。
一切,便都化在這一聲里頭。
雖說葉父現在立了功,可之前也是受了牢獄之災,下頭的人還是準備了火盆,讓葉父邁過去,從前種種都成了過往。
只是一進屋子,葉卓華還沒站穩,葉父在后頭突然照著頭便給了一下。
葉卓華頭一晃,回頭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看,看,你還好意思看我,給我跪著!”葉父背著手,又氣不過,照著葉卓華的腿便是一腳。
砰的一聲,那叫給跪的實在。
下頭的人一看葉父一回來,便發開了脾氣,一個個低著頭,生怕有燒在他們身上。
“將門關上!”葉父突然吆喝了一聲。
嚇的眾人手一抖,趕緊關門,而后站的遠遠的,猜測著,估摸要關門下狠手了。
屋子里頭,葉父拽了椅子坐在葉卓華面前,像是在訓斥小孩童一般,一下下的點著他的額頭,“知道哪里錯了嗎?”
“請父親明示。”葉卓華不敢閃躲,抱著拳頭只能哄著葉父。
葉父一聽火氣燒的更旺了,啪啪的拍在葉卓華的肩膀上,“讓你給我裝糊涂,讓你給我裝糊涂!”
打的自己手疼也不解氣,干脆脫下鞋,拍在葉卓華的后背了,“混蛋玩意!”
那聲音,就算站的很遠,也能聽得真切。
終于葉父打累了,才將鞋給仍在一邊,“說吧,驛館是怎么回事?”
原本葉父也以為,只是意外碰見的,可越想越不對勁,尤其是看到自己兒子對顧夭夭情根深重,才恍然間反應過來了。
從葉卓華聽見那突厥人說話的開始,便是在演戲。
就葉卓華這般在乎顧夭夭,碰到有人言語對顧夭夭羞辱,該是與顧父那般,拎著刀就要沖出去。
而不是,那般冷靜的以大局為重。
且出門的時候,他瞧著周生的臉色不太對,以為是刑部有什么事,雖說他是葉卓華的父親,可也不好干涉兒子的差事。
現在想想,哪里是什么刑部的事,估摸是葉卓華讓周生去辦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
“父親英明。”既然被看出來了,葉卓華倒是很坦然的承認了。
可越是這般態度,葉父心里的火又起來了,算計了人還很坦然,這是一點都沒反思,認為自己做的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