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以她現在的能力,不能將太子如何,就算她能活到當太子妃,怕也是在深宮里,受盡折磨。
更何況,就太子這般心狠,活著,于她而言,已然是奢望。
既如此,那么只能用自己這毫無用處的身子,去報復太子。
世家子弟,但凡不是傻子的,都不會去與如韻郡主攀上關系。
可隨便尋個行乞的人,如韻郡主也不愿意。
正好,這兩日那李家與顧皓辰的親事,被她聽說了,這才動了這個心思。
不管如何,顧皓辰的面上,總是姓顧的。
看顧家沒個人說話,如韻郡主不以為意的笑了笑,原以為將事情說出來有多難,可真到這個時候,說出來便說出來了,還能掉塊肉不成?
“太子殿下那邊,本郡主會親自請罪,若是殿下允我活命,待我回來,便與顧皓辰成親,若是我回不來。”如韻郡主笑了,“那便,當我沒有來過。”
而后,微微的福了福身子,頭一次這般知禮。
起身后,便準備要離開。
只是走了兩步,卻回頭瞧了一眼老太太,“此事,祖母也知曉。”
她知道,祖母與老太太有些交情,也卻也沒指望老太太真的會為這點交情冒多大的險,只是,凡事總有萬一呢,萬一老太太想法子保自己一命,讓她活著,看著太子下場如何?
說完后,轉身入了那風雪之中。
這事,她是自己決定的,事后老太太知道后,打了她兩巴掌,可卻也只說了句,“嫁誰都好,只要不是太子便成。”
無論是誰,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只有太子,嫁了便就注定是死路一條。
如韻郡主沒有告訴任何人,她不在乎生死,只是過不了心里的檻,放不下心頭的恨。
能惡心到太子,也算是足夠了。
顧夭夭望著風雪中的背影,良久才說了句,“倒是有些華夫人的影子。”
從前,如韻郡主只是囂張跋扈,在京城人眼中,也不過只是一個被人寵壞的孩子罷了。
時至今日,看著這般決然,才讓人瞧出了華夫人的魄力。
只是現在,顧夭夭萬分期待,被太子嫌棄的未來太子妃,竟與一個下人,暗通曲款,不知太子該作何反應?
太子有些手段,陰足夠可狠還是差點。
既動了殺心,該一個不留。
譬如,常女官,譬如,左從文,注定是不該活著的人。
而他,殺了文候害了華夫人,卻還保留著如韻太子妃的名號,才給了對方,羞辱的機會。
老太太長長的嘆了口氣,望著外頭的風雪失神片刻,“這雪,什么時候能停?”
似是在談論天氣,可也是在感嘆朝堂風云。
如今,朝堂之中各有心思,大佑,到底回不到從前,上下一心的時候。
“祖母放心,冬天既來了,春天便不會太遠。”此刻,顧夭夭便就覺得,葉卓華的話放在現在,最為合適。
老太太隨即輕笑一聲,而后看向顧夭夭,“夭夭,你覺著如韻,該不該嫁?”
既然,此事自己的孫女已經參與,無論旁人如何想的,她永遠只站在自己親人的身后。
畢竟這次,與上次不同,不是說抬手便能救誰一命。
顧夭夭笑了笑,“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祖母放心,如韻郡主不會出事,這親事,孫女覺得可成。”
老太太張了張嘴,想問一句,葉家不是一直是站在太子身后的嗎,這一句敵人從何而來?
只是話到嘴邊,又覺得多此一問。
時也勢也,很多事說不清,跟著感覺走便是了。
老太太回頭看了錢嬤嬤一眼,“我那老姊妹不問世事多年,這么大年紀了,還要管小輩們的事,讓她多注意身子。”
老太太說完,錢嬤嬤立馬領會,這便派人去庫里尋了兩株上等的人參給那邊送去。
不需要多言,私下里還愿意接觸,便說明有事她們會出手的。